当前位置:格格党>历史军事>和亲王爷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四章 灵州受降城犹在,老将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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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州受降城犹在,老将犹在!(1 / 1)

春三月,漠南狂风裹挟沙粒,如猛兽般撞上灵州城墙,夯土缝隙间的骆驼刺簌簌颤抖。

“淮阳王驾至——”

灵州城头的汉旗吸饱了水汽,沉甸甸地垂在昭旗旁。孙敬同扶正进贤冠,望见城楼飞檐下新筑的燕巢——五十三年前,那个趴在父亲肩头仰望天可汗入城的垂髫童子,如今须发已如檐角积霜。

十二面牛皮大鼓震碎晨雾,八百府兵鱼贯而出。左厢士卒甲胄外套着粗麻短褐,这是“耕战轮换”的明证,春播的泥土还粘在铁叶甲缝隙里。右厢青壮挎连弩佩横刀,正是孙敬同仿汉制重建的“阴山营”。

淮阳王车驾抵近瓮城,三重门道次第洞开。孙敬同率众官行叉手礼,腰间蹀躞带却非昭制:大汉样式的算袋、龟钮铜印、错金鱼符,在春风里泛着旧朝的光泽。

老将军身后军士忽分两列,露出城门内青石板上新洒的清水——这是古礼“净道迎鸾”,洛阳已二十年未见。

“好一座威武汉城。”阿史那兰用突厥语轻叹,她的弯刀映出街角老妪的襦裙,竟是曾在长安流行的间色纹。

路旁蒸饼铺腾起白雾,突厥万骑长阿史那隼忽地按住刀柄。只见一个垂髫小儿举着木刀窜出,“汉家儿郎喜迎王师!”孩童脆生生喊着,被卖炭翁拽回巷口。老翁腰间水囊刻着模糊的“永徽戍卒”字样,与城头老兵并无二致。

“刺史大人好胆识。”阿史那隼按刀冷笑。突厥万骑长鹰目如电,早瞧见城垛后引而不发的伏弩,皆是汉制大黄弩改良的三连机括。

宴开九鼎,炙全羊旁摆着长安罕见的雕胡饭。孙敬同举箸指天:“漠南苦寒,唯有雕胡能在盐碱地结果。”吃下一口雕胡饭,他朝赵衡双手举起酒杯,手势仍是汉礼,“此酒名‘三秋雪’,取阴山雪水酿制。”

“五十三年前……”刺史忽然击筑而歌,老刺史浑浊的眼里闪过精光,“彼时天可汗的金盔映日,突厥二十八部首跪献狼头纛。”

孙敬同注意到赵岩神色异样,仔细瞧了两眼,举杯道:“这位老哥,咱们是不是见过?”

“原来是天策府的前辈,必须敬你一杯!”孙敬同有些惊喜,没想到如今还能见到天策府的旧人。

一直被当做空气的高无咎心里七荤八素,自己作为大昭使臣,在一州刺史眼里竟还不如淮阳王府一个老仆,那孙敬同就差把“只知汉使,未闻昭使”写在脸上了。

更鼓声里,韩彰的刀鞘忽然轻撞女墙。众人垂首望去,夜市未散的西坊竟有社火游龙。那龙首双目是汉瓦当,龙身却补着昭式铜镜。

风卷起沙粒拍打灯罩,刺史府檐角铁马叮当。赵衡望向城外,见巡边骑兵举着火龙没入夜色,恍如五十三年前祖父在此阅兵的残影。

只是苦了韩彰与罗骁,孙敬同亲自来请他们去歇息,他们仍是不敢有丝毫松懈。自渭城驿那晚起,他们每晚都在赵衡门外轮流守夜,连阿史那兰也不能随意靠近。即便赵衡多次说无须如此紧张,他们仍是不敢有半点懈怠。

“一切听从刺史大人安排。”赵衡已穿好衣物,亲自开门对孙敬同说道。

“大风起兮——”第一声号角撕裂朝霞,三千玄甲突然从黄河故道的芦花荡中挺立而起。铁鹞子面甲下喷出的白汽凝成寒霜,惊得阿史那隼的大宛马人立而起。

老刺史突然指向西南方坍圮的烽燧,那里有一具被沙棘缠绕的突厥铁甲,空洞的眼窝里正盛开着紫色的野苜蓿花。

他突然转身,盯着阿史那隼腰间的金狼头匕首,浑浊的眼珠里泛起奇异的光:“而今天……山神还在看着,受降城依旧稳如山岳。”阿史那兰的火狐大氅在声浪中翻卷,露出内里缀满瑟瑟珠的华服。

“此去若遇毡帐上有三羽箭痕的部落……”老刺史突然看向草原公主,用突厥语低吟,“告诉他们,孙十二郎还能拉开二石弓。”他身后的亲卫齐刷刷扯开战袍,露出胸膛上深浅不一的伤痕,那是五年前跟随右鹰扬卫大将军苏孝杰追击突厥,在阴山北麓阵斩突厥百夫长时烙下的荣耀印记。

“灵州刺史孙敬同,率五千戍卒,恭送大汉淮阳王远赴漠北,与金帐汗国永固邦交!”老刺史高举宝剑,振臂高呼。

老刺史的这一声怒吼,竟一时盖过鼓声,数千将士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长槊,山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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