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舒立马狠狠摇头。
出去说不定就遇到萧慎敬,此人阴晴不定,还是少见为妙。
强忍着恶心,吃了几颗酸梅,勉强压了压,结果没过一会儿又吐得稀里哗啦。
即便如此,她也硬是撑到了晚上,四下无人时才忍着眼冒金星的恶心去甲板透气。
本觉得夜深人静,甲板已经没有了人,却不想还是会看到萧慎敬。
他身着深色玄衣,迎风而站,负手而立。
听到声音,回眸。
看到紫舒时,明显意外了一瞬。
她披着……外衫,一头青丝散落,衬得脸蛋越发惨白。
身形伶仃,像是要化作风一般飘去。
紫舒也看到了萧慎敬,她下意识地想走,却又忍不住恶心,一下子扑到了船舷上干呕。
挣得脖颈青筋暴突,看起来非常的难受。
念夏赶紧替她顺背,将竹杯里的水递了过去。
清爽的风吹了一身,紫舒这才觉得眩晕感褪了不少。
她感觉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一样,仰头,迎着月光,贪恋此时的舒适。
却不想,这一幕看得萧慎敬表情蓦地一变。
那次他惹了风寒,不想来势汹汹病倒床榻。
云禧听闻后,连夜翻墙送狐裘,被外人看到传了出去,云禧被江远侯罚在祠堂抄写《女戒》,跪了一月。
她被放出来的那天晚上,又翻墙来看他。
穿着也是一身银色怀素缎衣,散着满头青丝,坐在墙头看月亮。
和此时的紫舒一模一样。
记忆的旧影和不远处的人影重叠,分毫不差。
萧慎敬眼中顷刻滚出风浪。
会凫水,却晕船,她若真的常年沿水而居又怎会晕船?
扬州回京师,走大运河只需要几日时间。
紫舒尽量待在船舱里,倒是一时风平浪静。
船快到京都码头时,萧慎敬没想到紫舒会主动来找他。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说了句“进来。”
“公子。”紫舒朝他行了一礼,咳了几声,恭顺地道:“请问会将妾身的相公押解到何处?”
萧慎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句“你可有怨?”
紫舒绞着帕子抿了抿唇,终于鼓足勇气地说道“若说没怨是假的,但有怨又能做什么呢?”
“虽然妾身不知道公子是什么身份,但妾身知道一定不是寻常百姓,只求公子查明真相后能放过妾身和相公。”
虽说逮捕徐元思的名头是什么身世有异。
但谁都知道这一定是萧慎敬随便找的由头。
徐元思自小便在景盛长大,出身清白,入私塾读书,随人学医皆有证据可查。
放不放人不过是面前这人的一句话而已。
萧慎敬:“若他没有问题,自然是会放了他。”
“那此次会将他押往何处?”紫舒一脸担忧地问道。
萧慎敬神情疏淡地说道:“他的原户籍在京师,按照当朝律法,自然是会押入顺天府衙。”
紫舒以绣帕掩嘴,又咳嗽了几声,这才道了谢,莲步轻移款款离开。
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萧慎敬才收回视线。
他难免又想到了云禧。
她走路时大马金刀,常常翻墙爬树。
和寻常的闺阁女子完全不同,她的背影嚣张到一眼就能让人辨认出来。
下船时。
萧慎敬率先走出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