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晓了。”丫鬟收到答复后,便退了出去。
生辰……季景和默念着这两个字。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女,仔细一想,她的生辰的确快要到了,大约还有七八天的时间就是六月初二了,介时她便满十八了。
他也该好好想想,该送什么生辰礼给她了。
盯着少女容色艳妍的脸庞,他陷入了沉思。
卫夫人经商,她并不缺金银钱财。而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首饰,想必她也已经看腻了。至于那些珍重古老的字墨书画,她又不喜欢。而稀罕有趣的新奇玩意,他一时也难寻来。
思来想去,也唯有这身皮肉能够勉强送得出手。
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快来喝茶呀。”卫雎捧着茶盏轻声唤道。
季景和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声音温柔:“这就来。”
他走到卫雎身旁坐下,端起一盏清茶轻抿一口,随后将视线隐秘地落在少女身上。
小姑娘正捻着一块桂花糕,吃得不亦乐乎,双眸清澄纯澈,肌肤雪白,眉眼如画般动人,白里透粉的双颊微微鼓动,看起来憨态可掬,可爱至极。
真是奇怪。
仅仅是这样坐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干,便已觉得满足至极,再无其它念想。
这便是情爱的滋味吗?
两人休憩了一会儿后,便又开始了刺绣教学。
季景和一边细心讲解,一边尽情享受着能与她相处的时光。
男人幽暗如墨的眼神避影匿形,在无人察觉的时刻,恣意窥探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如同饥渴已久的旅人般,她的神态、声音、气味……他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季景和缓步走出了卫雎的院子。
府里的管事一看见他,便上前道:“李娘子,你明日不必来了。”
季景和霎时一惊,“这是为何?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不是。”管事连忙摆手,“是夫人给姑娘多安排了几样事情,姑娘忙不过来了。现在姑娘不单要学刺绣,还要学会管家看账本经营铺子,以及宫中的各种礼仪规矩等等,所以时间就不太够用了。以后李娘子你每隔三日来一趟便行。”
听完解释后,季景和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只要不是让他离开卫婼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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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宽大的桌案上正铺陈着一张雪白的宣纸。司马徇手持御笔在上面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许久之后,他将笔搁下,拿起另一支新笔蘸上颜料,然后在宣纸上细细描绘。
日光余晖镀在男人的侧脸,映照出高挺的鼻梁和优越出众的侧脸,身上的明黄龙袍彰显出男人的高大身形以及迫人气势,他神情专注,目光完全聚集于那幅画像之上。
待墨渍完全干透之后,他长身玉立于案前,就着窗外的余晖静静观赏这一幅画。
春季百花繁盛,花团锦簇,一名妙龄少女正置身于其中,春光之明媚仿佛皆聚集于她眉眼,浓艳绚丽,灿烂热烈。少女身着淡粉色春裙,神情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这春日佳景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衬般,如同花神下凡莅临人间。
“来人。”司马徇道。
守在门口的李顺闻声立即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她的生辰快到了罢?”
李顺默默一算,还真是。
“回陛下,今日是五月二十四,距离卫姑娘的生辰还有八天。”
司马徇微微颌首。
李顺悄悄瞄向桌案上,这是自卫姑娘离宫后,陛下作的第六幅画了……陛下虽然看着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般模样,但他知道,终究还是有哪里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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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二,卫府设宴。
卫雎早早地便起身梳妆打扮,丫鬟们帮她梳了一个飞仙鬓后,开始轻描蛾眉,略施粉黛,接着涂上一层瑰红色唇脂,最后再换上荔枝红妆花缎留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