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被凌伊玩得乱糟糟不能出门的模样了,他完全可以趁现在直接走。
只要自己速度快一点、动作轻一点,凌伊的身手就算再敏捷,也不可能立刻就从卧室赶到大门口抓住自己的吧?
肖妄察觉到自己的手心又出汗了,心脏怦怦的响动震得耳膜生疼,犹豫着这会不是是凌伊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他深知她的狡诈和恶劣,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毕竟他在凌伊身上吃的亏已经够多的了,就算是傻子也该长了几分记性。
然而这么一番犹豫,却已经错失了最佳的逃离时期。
——凌伊直接从卧室走了出来。
“过来。”
她用招狗似的动作呼唤他。
肖妄本该觉得屈辱,此时却没有余力再去想,反而隐隐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仿佛不用他自己来做决定,实在是再好不过了的一件事了。
他大跨步走向凌伊,如果不是同手同脚的话,配上他那优越的身高,看上去倒是能显出几分气势汹汹的压迫感来。
凌伊弯起唇角,侧身让他进来。
肖妄草草环顾了一圈。
这间卧室实在是太小了,像是被房东自己隔出来的居室,只放了张床和衣柜后就已经显得无处落脚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狭窄的地方,竟然还挤进去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很多书籍和寥寥几个护肤用品。
凌伊从桌子下方拉出凳子来,示意肖妄坐下。
她又想干什么?
……不会是想在他身上写字吧?
理论知识还算丰富的肖妄防备地看着凌伊,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装着圆形镜片的廉价塑料镜子被摆在椅子正前方,肖妄一坐下就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形象。
湿透了的红发紧紧贴在额头上,遮住了一部分眉毛。
那样鲜艳的色彩,此时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嚣张,眼唇更是艳得吓人,肤色也如同是水蜜桃的果肉一般晶莹。
再没有比亲眼目睹自己这副下贝戋的模样,更能让人感到羞耻愤恨的了。
肖妄想,她又在羞辱他了。
他压下眉眼,难堪地别开脸。
凌伊没有在意刚安分下来的肖妄又明显变化起来的情绪,情绪平稳的将吹风机的插头插上。
吹风机嗡嗡低鸣的工作声在房间里安静地响起。
肖妄的怒气戛然而止,茫然的情绪里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窘迫。
暖烘烘的热风裹挟着暖流向他涌来,凌伊插-进他发丝梳理头发的手像是带了电一般,激得他头皮发麻。
耳边泛起酥麻的热意,肖妄眼神发飘,好一会儿视线才重新落回镜子上,透过镜子望向凌伊。
对方正专注的吹着头发,低垂下的睫毛很长,看上去实在是再无害不过的长相。
肖妄心里冷笑着想,这不过又是她假惺惺的小把戏罢了。
她总是这样不合时宜的给颗糖,以为这样他就会被安抚下来,然后她就可以再次戏耍他了。
凌伊以为他还会上当吗?
他难道还能比从宠物店那些卖出去的蠢狗还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