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如既往，正如克拉格的老师斯蒂尔所言。
一如既往的挥动镐子，挖出几块矿石，送到中心工厂，他们把一如既往的矿石冶炼成钢水，然后制作成工具，再让他们去工作。
食物只有那几种，每一个孩子自记事起就明白自己从来都是在吃这些东西。
不过也感谢这些单调的食物，没人吃人，哦，我美味的同胞。
一如既往在休息时间坐在家门口眯着眼看着蒙蒙亮的电灯的中年男人们，看着扬起尘土的骏马，站起身离开，回到家里，从全是尘埃的床下拿出几本书籍。
他们总是会承认，斯蒂尔教会了他们很多，比如怎么在闲暇的时候学一些东西，比如什么技术，反正管理工厂的人从来都不介意有人学习，他们巴不得多来点工人或者工程师，好让他们省点力气来管理什么都不懂的矿工。
克拉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岩石碎屑。
斯蒂尔抱着佩图拉博，科伦停在克拉格面前。
中年男人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他翻开书，拿出一张氧化的泛黄纸条，轻声说道：
“老师，我们这节课是雕塑。”
斯蒂尔没有说话，复杂的看着这些逐渐聚集起来的人。
他无法辨别他们到底是什么情感，好学，还是一如既往。
至少生活是一如既往的。
“好，雕塑，可我们的石头呢？还有雕塑工具。”
克拉格的眼神动了动，终于不像是个傀儡，而是一个正常人。
“啊，在我们家里，我们保留了很久，厂长没有管我们。”
斯蒂尔笑了笑，从马上跳了下去，小佩图拉博企图逃跑，只是过于幼小的身体实在是支持不了他逃跑，只能被众人一把抓了回去。
斯蒂尔一拍脑门，拎起佩图拉博，还未等刺豚鼓起，超越了风的斯蒂尔就已经把他扔在了裁缝家门口。
“贝拉，给我的学生一身衣服。”
他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佩图拉博气愤地抬起头来，坚硬的面对着斯蒂尔。
“首先，我不是你的学生，其次，我不是孩子，最后，那是我的衣服，应该由我来选择。”
斯蒂尔低下头，愣了一下。
“啊，对的，这是你的衣服，抱歉，你自己选择款式吧。”
斯蒂尔退了一步，但拒绝承认前两句。
佩图拉博点点头，但总感觉哪里不对他没有发觉。
薄石门打开，一个皮肤惨白的少年探出头来，白色长发在身后披散着，手上的伤疤清晰可见，但却有一种奇特的和谐。
“啊，老师，您回来了啊。”
少年笑笑，与佩图拉博一般美丽的紫色双瞳闪耀，随意地摸了摸佩图拉博的头。
“给这个孩子做一身衣服吗？好。阿戈尔的儿子死了，他的衣服没有取走。我一直给他留着，只是他一直没来。为什么呢？”
佩图拉博觉得一种荒谬，这种显而易见的原因竟然会不为人所知。
“因为他的儿子死了啊，那是他儿子的衣服，寄托了他儿子的一部分，睹物思人。”
斯蒂尔轻轻地解释道。
佩图拉博更加的惊诧，难道这种凡人的感情都是教育的一部分？
斯蒂尔没有为他解释，只是说道：
“如果你有任何疑问，就应该询问。”
佩图拉博没有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疑问。
贝拉开着门，走到屋里。
“请随意，老师，还有，那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
佩图拉博恼怒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