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有一间父母遗留的小房子勉强遮风挡雨。
然而,刘平两天前出门后便没了踪影。
听街坊私下议论,是被官兵当作乱党抓走了。
刘安本就身体虚弱。
这几天到处求告、确认,打点。
却连哥哥的面都没见到。
急怒交替,风寒入体,病倒了。
今日,更是听说。
午时三刻,刘平要在菜市口被斩首。
刘安强撑病体,蹒跚着赶到菜市口。
彼时,这里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他费了好大劲终于挤到刑场近前。
只见几个人身着囚衣、披头散发,嘴里塞着破布,跪成一排。
而后寒光一闪。
刽子手手起刀落,几个头颅在地上翻滚。
其中一个眼眶含泪、眼睛大睁,左耳垂上一道月牙疤.。
与记忆中的刘平分毫不差。
八岁那年,兄长为给他摘崖边的野枣,耳垂被荆棘划破。
那血滴在衣领上绣成一朵歪斜的红梅。
刽子手将馒头在无头脖颈处蘸满血,递给围观求药的妇人。
这血腥一幕如重锤,砸在本就身体孱弱的刘安脆弱心上。
而后那几个人头又被装起,悬挂城头。
刘安受此强烈刺激,惊怒愤恨,浑浑噩噩。
两眼一黑,死在了小巷里。
而陈阳,就在这个时候穿越而来。
“既承你身体,必还你因果。”
陈阳在心底默念道。
如此乱世,人命轻贱。
若有机会必为你们两个报仇。
当务之急,是治好这身体伤病,补全身体亏空。
陈阳在巷子边找了个包子店。
花三文钱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大肉包子。
他将包子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缓缓送往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吞咽。
吃完包子皮,再小口小口地吃着中间的碎肉块,不漏掉一丝肉屑。
最后又向摊主讨要了半杯水,含着漱了口,再吞了下去。
这两个包子他吃了将近10分钟。
食物下肚,陈阳慢慢恢复了些力气。
他蹲在路边又休息了会,才悠悠往家里赶去。
房子在衡阳城西的麻石巷尾,背靠湘江支流的回水沱。
三丈开外便是青鱼帮的赌坊后墙。
骰子声与浪涛声在薄木板墙间厮磨。
门前歪脖柳树上钉着半截生锈船钉。
钉上挂满晾晒的苦艾,可以驱赶潮湿孽生的蚊虫。
那是刘平生前驱蚊的法子。
一间带小院的小破房子。
家徒四壁,陈设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