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大婚半月后,义妁突然害喜,随后不到十天,平阳公主也传来喜讯。
灞水解冻的春汛裹挟着桃瓣涌入长安城时,霍去病握着义妁的手腕数脉。
“当真...当真是喜脉?”他第三次发问,手中刻刀险些扎破医案上的桑皮纸。
霍去病突然跃起撞翻药柜,当归、川芎滚落一地。
当夜,骠骑营将士们惊愕地发现,将军竟给每匹战马都裹上了防踢的软布。
义妁举着油纸伞寻来,见他正用刻刀削着青梅核:“林白说酸物止呕,我刻个梅核坠给你佩着。”
隔壁卫府,平阳公主哼唱的《豳风》混着雨声飘来。霍去病将刻好的梅核系在义妁腕间,忽觉当年斩落匈奴纛旗时,都不曾如此刻这般心颤。
“此胎来的正当时。”平阳公主将青梅浆推给义妁,“听闻妹妹近日喜食酸物?”
平阳公主腕间褪下的翡翠镯已换成药玉,暗格里藏着郑义空特制的安胎丸。
话未说完,平阳公主已掷来枚杏脯堵住他的嘴:“本宫如今是卫氏妇人,往事当如这杏核。”
平阳公主和霍去病两人正式和解,往事具付于东风。
这是他依照造纸术设计图的程序命人建造的造纸工坊。
三日后,太学院祭酒孔安国捧着纸卷的手不住颤抖:“昔年誊抄《尚书》耗简三千,如今竟可纳于尺素!”
未央宫早朝,刘彻的诏书首用洒金纸书写。
丞相李蔡的竹笏“当啷”坠地:“此物...此物当值万金!”
少年将各郡病例用炭笔绘成曲线,突然驻足望着晒纸场怔忡——三千素笺在春风中起伏如雪浪,医学院学徒们正在纸上描摹《黄帝内经》图谱。
林白捻着纸角笑道,“待秋后楮皮丰产,稚童也能捧纸入塾。”
灞桥柳絮纷飞如雪时,第一本线装《伤寒论》悄然问世。
未央宫,三个孕妇正交流着育娃经验。
这一颗灵石是卫子夫前日废了好大心思从刘彻手中抢来的。
平阳公主挥退试图搀扶的宫娥,单脚踩上床榻展示孕肚彩绘:“此乃林祭酒传授的胎教法。”
义妁突然蹙眉:“皇后脉象有异!”
平阳公主目光灼灼的盯着卫子夫,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解释,卫子夫如实告知了灵石的作用。
当刘彻下朝后撞见这幕时,他的冕旒正被义妁拿来当胎教铃铛。
自从义妁怀孕之后,霍去病总会在寅时惊醒,轻手轻脚为义妁按摩浮肿的脚踝。
这日操练新军时,霍去病突然叫停阵法。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麾下骠骑惊诧的目光让他恼羞成怒,麾下士卒一哄而散。
“没想到你也知道留后路了?温柔乡的威力果真不可小觑!”
冰消雪融的灞水裹挟着楮树皮碎屑奔流,造纸工坊的十二架水碓在细雨中此起彼伏。
这位曾在陇西牧马的青年,此刻鬓角还沾着苎麻纤维,却已能将《齐民要术》的沤料法改良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