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嗅到周身散发的腥臭，那是汞毒与铅霜混着死皮的味道。
“请娘娘移驾汤泉宫。”宫女适时现身，“艾草、忍冬已备好药浴。”
她身后的宫娥们低垂着头，却忍不住偷瞥皇后重焕光彩的玉臂。
辰时曦光穿透云母窗时，刘彻的仪仗正停在椒房殿外。
帝王嗅着风中残留的异香，忽然抬手阻住欲通传的宦官。
他望着汤泉宫方向蒸腾的紫气，掌心灵石竟与之共鸣震颤，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便原路返回。
汤池中的卫子夫并不知道刘彻的到来，掬起一捧药汤，看着水中倒影轻笑：“仲卿当年说本宫是蒲柳之姿，如今倒要叫他惊掉下巴。”
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侍女:“去病与林卿何在？”
“骠骑将军和林大人两人在殿外侍候。”
侍女将乌木簪插入皇后如瀑青丝，“林大人还说要改良什么...化妆品配方。”
未央宫飞檐上的冰凌开始消融，一滴水珠正巧落在霍去病肩甲。
望着天边破晓的曙光，听见身后环佩叮咚——那是他记忆深处，姨母封后大典时的仙乐。
沐浴过后，卫子夫站在铜鉴前。
指尖轻抚眼角，昨日的细纹已消融如少女。
她望向铜鉴中的倒影，镜中人眼波流转间，竟有初入平阳侯府献舞时的明媚。
“好个素女驻颜术。”皇后慵懒抬手，皓腕间淡青血管重现生机，酿成某种危险的风情。
巳时，重梳高髻的卫子夫重新召见二人。
皇后额间新点了赤金花钿，眉黛染着灵石研磨的辰砂：“林卿想要何赏赐？”
再次见到皇后，霍去病面露喜色，“恭喜姨母功成！”
卫子夫指尖划过《素女经》，“未央宫私库的珍宝，随你两人挑选。”
“臣不需其他珍宝，只求娘娘以后少召见于我，我的私人小金库真经不起娘娘霍霍。”林白不屑的撇撇嘴，说话间还狠狠地盯着霍去病。
霍去病心虚的转过头去，躲避林白的目光。
他这次压根没给林白与卫子夫对线的机会，就直接投降，导致林白输的窝火至极。
“另外，灵石这东西的吸收速度与个人天赋有关。快的三四天就能吸收完，慢的六七天。”
“娘娘下次再求灵石的话，需提前准备好黄金。”
卫子夫看着林白气鼓鼓的样子，难得的兴起了戏耍的心思:“本宫要是没黄金的话，林卿和去病难道就不打算给本宫灵石了吗？”
“姨母，你……”
两人抬头一看，才明白被卫子夫耍了。
“好了！去病和林卿此次大恩本宫铭记在心，以后有任何麻烦，都可来找本宫！这是本宫对林卿的承诺！”
林白脸色终于有所舒缓，霍去病看着林白紧绷的神情舒展开来，也缓缓松了口气。
“娘娘体内的毒素这次虽然有所缓解，但是还需要去找郑祭酒看下，功法并不能彻底根除，终归还是需要医术调理的，望娘娘悉知！”
“我等告退！”
“下次娘娘如果需要灵石，必须提前准备好所需黄金！”
说完，林白拉着霍去病告退，临走前又重新声明了下次再要灵石必须拿等量黄金兑换。
实在是这次被卫子夫给整怕了，林白他都没让刘彻白嫖，结果在卫子夫手中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真是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未央宫中传来的笑声让林白心头滴血，回去的一路上对着冠军侯这个猪队友连嘲带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