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可吃穿用度都离不开水,留下的居民就算不足千人,每日所需水量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凭借着车拉人提从几十里外引水,只能算作杯水车薪。
这几个月里,所幸朱仙镇上那间祖宅里有一谭泉眼未干,每日可出百多斤的水量。
说来也是蹊跷,那泉眼竟是生在比起老宅年岁还要大了不少的老樟树虬龙般的枝干之上。
离地三尺,自两寸多多的树洞里泊泊涌出,甘澈而清甜。
不论严寒亦或者酷暑,都未曾断过流,就仿若那老树中藏着一口幽泉似的。
若非如此,镇上居民,怕是早已支撑不下去。
百多斤的水量,自然难以养活几千镇民,多是分给了老幼妇孺。
如周马虎一般的壮年汉子,每日所分不过二两不到,便已是极限。
现在,最能解此燃眉之急的,便是有那么一两场突然而至的秋雨。
“春雨宜读书,夏雨宜弈棋,秋雨宜检藏,冬雨宜饮酒。”姜小蛮将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天轻声自语,嘴角微微扬起:“今天,应该会有一场雨吧?”
此时万里无云,怎么也不像是会有雨来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是大亮。
隐约传来一两声雄鸡报晓的啼鸣。
而此时,车厢里的两个女孩,也已经从睡梦中醒来。
姬小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蹬了蹬腿,哈欠连连不由又闭上双眼,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忽然,小姑娘觉着身旁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瞧,连忙又睁开眼坐了起来,见是萧颖而非那个可恶的姜小虫,这才又安下心来。
她拍拍小胸脯,乐呵呵道:“早啊,萧姑娘。”
“早!”萧颖双手抱膝坐在车厢一侧,应该是早已醒来了,她看着姬小月似笑非笑道:“小月亮,你知不知道你睡觉时说梦话了?”
“啊?我以前可从来不会说梦话的,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姬小月从毛毯里钻出来,抬起小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大眼睛,乐呵呵问道:“唔,我都说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