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重就轻,就算真的杀害了队长,也不把自己提到杀人者的行列,只说自己是受害者、是弱势的个体。
恐怕再写后又担忧不够完善,于是借上厕所的理由避开考古学家,将‘传信员凶手’的身份强塞在队长身上,表明他早有先例,让自己进一步弱势。”
郁擎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样想来,她因传信员死亡的流泪也是做作的。
恐怕是因时间紧迫,上厕所时没有机会再挤出几滴泪水。不然这张字迹潦草的日记上,还会多出写痕迹。”
“她很心机,写的每一篇日记,都有相应的目的。
与队长的恩爱被她流露在字里行间,这样一想,不就是为了隐瞒自己的出轨吗?一旦到了利用队长的时候,她也会因为自己的清白毫不犹豫地去利用。
而传信员另外一个凶手,自然是她出轨的对象。”
“考古学家?”郁擎宇看向了站在最前的考古学家。
考古学家一直在听,但一直没有近来插话。当被郁擎宇叫住自己之时,他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
痴香认得这个表情,若将在场的人物、对话场地换上一番:她在姐妹群聊中窥屏吃瓜,津津有味地理解着她们告知的复杂情感关系。结果吃着吃着,这时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说怀疑自己和另外某人正在暧昧,于是群聊中的几人开始铺天盖地讨论、瞬间沸腾。但实际上自己与他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搁谁谁不懵逼。
而游戏中“考古学家之路”的探索小队是临时组建、汇聚了各个行业的精英,单独拎出来,每个人之间恐怕都不熟悉。当然也有个例,阿什顿队长便是走关系进来镀金的。
这被怀疑到头上,考古学家自己不懵逼就怪了,他终于问向两位说者。
郁擎宇将信标内相应那个视频打开给他看、解释道,“你不是询问过医生,队长听信了什么的一面之词怀疑她吗?这是地质学家在你昏倒之后推理的。”
“他这……这是落井下石。”考古学家顿时有些语塞,一时之间被气得不知如何反驳。
“咳咳,总之我一早就怀疑地质学家了。出轨的概念最初由他说出,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痴香拿回话语权。
痴香将郁擎宇手中的信标暂停,视频恰好处于地质学家推理结束的时候,画面正对着医生,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痴香说,“在这个时候,医生都未做出反驳。她默认了……很难不去想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况且,在医生所写的日记中,只有地质学家的名字是被写对了。”
痴香前面的一段理由的确有些道理,但关于名字写错这一点,郁擎宇其实有在当时注意。一当痴香提到这里,郁擎宇便很快有了看法。
“万一是她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其实她的出轨对象就是考古学家,但专门写错了名字,表示自己与他不熟,来误导别人?”
痴香思考了一阵,对峙之时地质学家已经说出自己的推断、但相应的也告诉了她——地质学家要将考古学家视作诬陷对象,而这份日记是在对峙之后写的……
自己已将她认作一个心机女医生,的确也有埋陷阱的可能,痴香没有否认,“的确有这种可能。”
“其实……我与尼德[地质学家]很早之前就认识,但我们的关系并不好、平日里都互相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而帕米拉[医生]与尼德[地质学家]则是相识。他们俩来自同一个地方。”考古学家叹了口气、坦言道。
他末了又连忙补充一句,“但我只是知晓,却并不认识她。”
痴香点点头、沉吟一会儿,又说,“我现在说的,可能并不足以证实凶手就是地质学家。但只要我们能找到传信员的‘熵稳’,就能进一步判断我说的是否正确。”
照她所想,凶手是地质学家和医生,最初毁坏自己「熵稳定装置」的就是地质学家。
郁擎宇已经认定了地质学家是在遗迹中被考古学家的复制体所杀,但他们在分叉右边。
在走了左边之后,还需要去走一遭分叉右边吗?
痴香已经感觉没有什么好说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郁擎宇,但他并没有一副要走的打算。
痴香拉了拉他的手,“咱们继续走吧。”
郁擎宇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考古学家,随后护着痴香往后退去。
考古学家一副疑惑的模样,他慢慢追来问道,“我们是要回去右路找尼德[地质学家]?找他身上里奇[传信员]的‘熵稳’?”
痴香并无所谓,只是靠在郁擎宇身边向后退走。
郁擎宇走过一丈距离,抬手将天上的日记纸揭下,“我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一页日记纸,想来这便是剩下的几页之一了。”
纸张叠了三遭,被塞进藤蔓的空隙之中,而空隙朝向洞窟内部,以来时的角度看去,外侧更有藤蔓的遮挡,所以连痴香的眼力都没发现。
不过从内往外看,并无藤蔓将它遮挡完全。
郁擎宇面向考古学家,将纸张半敞在胸前、开始查看其中的内容。
而痴香被挡在身后、因为看不见信纸有些惊讶,(*???)!!
郁擎宇余光里考古学家越走越近,他忽然抬起头来,笑着盯上对方。
“日记上说,医生很肯定这个考古学家就是他本人。”
“不过……他的头上还有一道口子。”
考古学家原本庆幸的脸庞忽然僵住。
他的额上平整、泛着油光,侧身遮掩的一只手,逐渐摸向裤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