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宅男，守着你的电脑过吧。”
“这话一般都是女人对男人说的，你真恶心，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途径老州议会大厦时，地上散落着皱巴巴的传单，风掀起一张写着“保卫梦境自由”的纸片，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前方老北教堂的尖顶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沈文博说那里就是今天的目的地。
这里的教堂一般会运营至晚上11点，有稀稀拉拉的人从教堂里走出，很快便坐上车离开了，只是两人并没有走正门，沈文博熟门熟路的来到教堂后侧，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不多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老外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沈文博点点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那里。
沈文博拍了拍齐心桓的肩膀，“走，去见见病人。”
齐心桓僵了一下，讲道理，这样的场景他并不陌生，只是大都出现在电影电视的桥段里，比如主角被带到反派老巢，比如主角被带进邪教，比如主角被骗进鬼屋，总之，你必须得有主角光环，不然下场必定十分凄惨。
“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同事，安排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合适的设备。”沈文博看他僵在那里，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情况，“这边是我们的一个合作组织负责安排的，来找你帮忙总不能还让你自备机器吧，你又搬不动。”
“呵呵，我就是觉得，和电影情节挺像的。”齐心桓有些尴尬，简单解释一句就不说话了，跟着那个老外闷头往里走。
不知是推开的第几扇木门，齐心桓看到了里面或坐或靠的三个人正在低声说着话，两个黑发，一个棕发，其中有一个黑发的明显不是华国人，大概率是东南亚那边的。房间一侧还有一张床，或许叫手术台更为合适，上面躺着一个头发被剃得很短的金发男人，带着呼吸面罩，头上连出几条管线接到一台货箱似的机器上，齐心桓认出来这是黑市里最受欢迎的工程用接驳器，索莫纳斯（Somnus）公司的，功能全，还皮实，除了性能差一些，脑波同步率低一些，别的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不少制作非法梦境体验的组织买的都是这一款。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安静的好像一具大理石雕塑，只有呼吸面罩上的白雾能证明他还活着。
“他叫安德鲁，是小英那边的一名独立记者，他现在的状态怎么说呢，就是类似植物人。”沈文博主动开口介绍情况，“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把他唤醒。”
“去医院了吗？”齐心桓略显疑惑，通过梦境治疗植物人患者其实已经不是新鲜事，成功的比例也还可以，没道理放着专业的医生不找，找自己这么一个专业不对口的。
“没用，去了几家医院，找了几个知名的梦境干预团队，基本都毫无办法，而且……”沈文博沉默了一下，“而且，他们在梦境里几乎没待多久就出来了，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吓坏了。”
“噩梦？”
“嗯，挺扭曲的。”
“嘶……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恐怖片。”
“没事，我陪你进去。”
“啊？可那玩意只能再连接一个人啊。”齐心桓指着地上的工程用接驳器，这是老款的产品，听说新款的可以协同多人连接，但那还在PPT上，没投产呢。
沈文博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胖脸，然后指了指齐心桓手里提着的礼品盒子，“那个……咱家最新的军用便携式接驳器，脑波同步率95%，0.5毫米空间分辨率，能捕捉单个神经元的放电信号，支持杏仁核情绪信号扫描，优化了虚拟操作界面，电池续航6小时，还支持16人组网……”
齐心桓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了吧？自家公司里倒是也有类似的高性能接驳器，但那玩意是大型机啊，而且也只是个别功能的性能达标，就比如最多只支持8人组网……
“咱家……科技……这么强的吗？”
“哎，你别误会啊，这是军用的，还是小批量的投产，强一点也很正常，”沈文博赶紧解释，“我也就得着这么一个，这不是知道你肯定喜欢，就给你带来了嘛。”
“这得算国家机密了吧？能送给我？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齐心桓连忙拒绝，边说边要把盒子塞还给沈文博，这种东西谁敢要啊，这胖子不是要害我吧。
“不至于，不至于，”沈胖子打着哈哈，“能带出国的就不算是什么机密了，而且这事领导也同意了，你就别担心了。”说着又把盒子推给齐心桓，“就是……以后可能时不时得请你帮个忙，到时候你别拒绝就行。”
齐心桓看着手里的盒子沉默不语，半晌突然低声问道，“你们……不会是间谍吧？”
“哎，别瞎说，别瞎说，谁家间谍小队是我们这个成分，都不是一个国家的，这组成一队过家家玩呢？”说罢，沈胖子又探过头放低声音，“我们算是一个新部门，和国际刑警组织算是合作关系，主要是处理一些涉及梦境相关的事件，算是试点，对，试点。”然后又指了指礼品盒子，“可是哥哥我哪懂这个啊，但我不是认识你嘛，你就算我们的一个编外顾问，就当是帮我忙了。这个，算是个见面礼，等以后有了好东西，我还替你想着，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齐心桓自然也没了拒绝的道理，帮国家是忠，帮朋友是义，答应这差事那就是忠义啊，就是本来说是给自己的随礼，怎么又变成见面礼了，这胖子一条鱼吃了两遍。
不过齐心桓本身也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自己没意见，那就干脆应下，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再慢慢和胖子算账，现在先把床上那位的正事办了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