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龟说到无疆时，不知道是口渴还是另有心事，竟端了水杯静静地看向洞内，许久没再说话。
牧风摸不清楚状况，也不肯再问，默默地在心里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十八年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和鬼神打上交道，更不敢想象三界的重担竟会落在自己肩上。
他感到荣幸，也感到好笑。
更有一种迷茫慢慢涌了上来。
怎样的修为才配得上做整个冥界的对手？
兽尊十万年修为，也不过是一个坐骑而已。
这墨龟少说也有五六万年修为，却只在这小小兽城中做个长老。
至于无疆……
该是怎样的存在呢？
要怎样才能扛这下守护三界的重任？
他不敢再往下想，忍不住摇起了头。
墨龟已经回过神来，嘴里深舒了口气，朝牧风问道：
“这觉醒之路千难万险，其中内情你可都清楚吗？”
“玄魂觉醒分为九重，需要在九幽之中各取碎片一块，也需要在体内种下足够多的灵魂。”
牧风将藤玉的原话说了一遍。
墨龟轻摇了摇头，笑道：
“对也不对，种魂不过是吸收他们的魂力和灵力，数量还在其次。”
“魂力？”牧风还没听说过魂力的事，抬眼向他反问。
“魂力为体，灵力为用。凡是灵力非由灵魂驾驭不可。冥界之人多无身体，便是以魂力御灵。你不正是如此吗？”
墨龟眉毛微微向上翘起，眼睛从眉缝中看着牧风。
牧风正正一脸轻松，将嘴角微微翘起，自信道：
“灵魂之力，灵力为阳，魂力为阴。”
墨龟眉毛猛的飞起，两只眼睛露在外边，脸上一阵惊喜，拍手叫好：
“不错，看来这蛊门倒也教了不少东西。”
关于阴阳的事，蛊门历来重视，而那尤长老更是以此为生。
牧风从小便听到他在耳边说起这些，耳朵里早就磨出茧了，所以自然是脱口而出。
墨龟笑罢，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
“至于那九幽碎片，便是大地先天所生的混沌精华，是你重塑肉身的必需之物，也是混沌之灵的运转核心。
不过要想真正觉醒玄魂，混沌之灵却也只是基础。”
墨龟说到这里，抬手向牧风身上随意一点，那股暗金色灵气便迅速浮现出来。
牧风心里一颤，这灵气分明在自己体内，怎么会听他使唤？
可还没来得及质问，墨龟又开口了：
“这就是混沌之灵，而那同样冒着金光的却只是化境灵气而已。”
墨龟说完时，浑身已变成一片金黄。
不是灵气附在身上，而是整个人都变成金色。
牧风惊得坐起身来。
“你这是化境？”
他不敢相信，灵气竟然还能与肉身融合！
墨龟缓缓摇了摇头：
“修为再高，却终究难逃一死。没有混沌之灵，人人皆是如此。”
“所以兽尊拥有混沌之灵？他也是玄魂之体？”
牧风想起他们说兽尊已突破至归元境，便忍不住问他。
墨龟却又是呵呵一笑：
“还不都是你给的吗？他曾是你的坐骑，是你助他突破了归元。凡是玄魂之体便都有超出物外的能力，你能种魂也正因为如此。”
“噢！”
牧风猛吸了口气，恍然大悟。
他又重新梳理起与藤玉之间的关系。
拥有混沌之灵，能种魂，知道玄魂的事……
看来他并不是自己手下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