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看在眼里，却没动声色。
一来他赌定这玄鹤不会再次反水。
二来，凭着赤鹿的记忆，他也料定花五郎不会对自己下手。
反而是眼前这苟三更让他担心，他手里那盏灯笼可不简单。
他盯着苟三，心里默默盘算，若体内死亡之力全部消化，自己也有一千七八百年修为。
可现在还只消化到六成。
‘一千对一千五，确实是差了些……’
‘不如现在过去将他打断？’
‘不行，那灯笼看起来并不好惹，万一再被它吸了灵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心里犹豫，又看那灯笼越来越亮，已将整片山头照的通明。
即便是再想过去，恐怕也没机会了。
苟三那边进行得很快，那群小兵一个个被他吸了个精光，纷纷化作烟尘随风飘去。
还剩下几个也已经缩小到巴掌大小，早已没了挣扎和哀嚎的力气。
‘看来他们对村民倒是真的留了手。’
牧风默默咬着牙关。
正想时，突然感到一股陌生的灵力波动从身后传来，直向体内扑入。
却是一股温暖平和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丝敌意。
牧风赶紧回头。
眼前花五郎已斜坐在地上，正伸手将灵力向牧风身上引导。
他胸口上插着一只金羽，鲜血顺着羽毛扑扑得向下滑落。
“你这是什么意思？”
牧风脸上疑惑。
他没有反抗倒在意料之中，可主动将灵力送上却在意料之外。
看来他对当下形势倒是十分清楚。
牧风走到花五郎面前，那股灵力便传的更快了。
“灵主，我死不足惜，但我，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八百年……请收下。
希望……原谅我……”
花五郎喘着气，越说越慢，越说越难。
牧风心里猛得一阵酸楚，分明刚才还恨得要死，眼下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花五郎看出他为难，手里灵力传输没有停，又强撑着继续说道：
“也不用……原谅……我，我属金……”
花五郎这次用尽了所有气力，将头一歪便没了呼吸，手上灵力传输却还在继续，眼角两行泪水轻轻滑落。
他竟然在忏悔。
牧风深深地舒了口气，嘴上迟疑了许久才终于说出声来：
“谢谢。”
这两个字他说的很重，也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