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辰哥哥，你看这个！”少女手捧一本泛黄的古籍，惊喜地叫道。
「论曰：天行痘疹，古称恶疾，热毒炽盛则发，溃而生脓，十损二三。尝有西域医者察牛畜患疮，形类人痘而势缓，其饲者多免于疫。遂悟以毒攻毒之理，创引浆避痘之法。」
“这是？小雪，这个靠谱吗？”
“是否靠谱，一查便知。城西农庄便有养牛之处。”
农庄内确有不少牛畜生痘，而调查结果也如预料那般——凡染牛痘者，均未感染天花。
“宇辰哥哥，这个结果足够证明了吧？”
叶宇辰却摇了摇头：“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说不定他们只是没有接触天花。毕竟事关天下百姓，不得不慎之再慎。”
少女低下了头，她也在权衡其中利害。
良久，少女似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我来吧。按书中记载，在我身上划开伤口，将牛痘脓液抹在上面……”
少女话还未说完，便被叶宇辰打断了：“说什么呢，要试也是我试。”
“宇辰哥哥好生霸道呢，这也要和我抢？”
少女似有不满，撇了撇嘴。
“二位可是在讨论对付痘疾之法？”
闻声看去，说话之人乃是一老农。
“哎，俺那小儿子也是死于痘疾，若是二位有什么破解之法，俺也愿出一份力。”
经过短暂思索，二人还是决定将牛痘预防之事告诉了他。
“怪不得呢，俺咋说身边的人没一个会染痘疾呢。”
“大叔，目前这还只是推测，需要更多的证据。”叶宇辰轻声说道。
“嗨，那还不简单，俺召集几个弟兄去隔离区帮忙照顾病人，也不用什么防护，过几天没染上痘疾不就是证据了。”
“大叔，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这个推测是错的，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那有啥？大不了就是个死嘛，我喊几个无牵无挂的，真死了也无所谓。”
“这……小雪，你有多大的把握？”
“九成九以上。”少女微微一笑，“宇辰哥哥，我一开始提出用自己做试验，你觉得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如此，那就这样吧。做好准备，切不可出什么意外呀。”
叶宇辰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有不小的私心呢。如此风险还是让无辜之人承担了。
“对了，宇辰哥哥，身为亲王，你一定有不少钱吧。”
“有倒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干嘛？缺钱了？郡主的俸禄不算低吧。”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这点样本还远远不够。不如拿些钱财出来，召集愿以身试药的百姓，也算是给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一条生路了。”
“如此也好，不过还是要等小规模试验结束，有些风险不可不防。”
“嗯，到时候我自己也拿一万两白银出来。”
“说起来，小雪，你觉不觉得这次天花有些蹊跷？”
“宇辰哥哥何出此言？”
“还记得那些白蚊吗？我在很多急重症的天花病人那里都有发现，尤其是那些发病异常迅速的。”
“这么说的话……对了，师娘一开始收治的那名病情迅速恶化的少年，那只白蚊会不会就是他身上的？还有那名出血型天花的小姑娘，她身上也有相同的白蚊。”
“王御史也是恶性天花，由太医院院正亲自诊治都没救下来，是否也与这白蚊有关呢？”
“只是都过去了这么久，就算真有白蚊，恐怕也调查不出什么来吧。”
“去问问院正，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一念至此，二人即刻出发。到太医院时，已然斜阳西沉。
院正近些日子憔悴了不少，为天花之事也可谓是殚精竭虑。
“见过燕王，长安郡主。”
“院正大人不必多礼，我们此次前来是想了解王御史之病，可有蹊跷之处？”叶宇辰开口问道。
闻言，院正陷入了回忆，许久后才开口：“回殿下，要说那病，确有蹊跷。王御史之疾甚迅，白日老朽刚得到他感染的消息，当夜前去时，便已相当严重。尽管老朽全力救治，也不过短短两天御史大人便与世长辞。”
院正顿了顿，继续开口：“而且，从御史大人身上，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