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病有强烈的传染性,你们两个也多注意。宇辰,今天也别走了。”
城外,春光明媚,纸鸢飘飞。
“爹爹,风筝线断了。”女童光着脚丫,踩过如茵的绿草。
“没事,来,爹爹给你接上。”
这风筝只是用掉色的麻布制成的,在一众五彩斑斓的纸鸢中显得分外破旧。女童却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有爹爹陪着放风筝,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大人,西市已经基本搞定了。”一个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走来,他一身粗布麻衣,却在袖子内绣着一朵妖异的白莲,“那首童谣已经传出去了。”
“呦,白丙护法,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顺着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来者是一名女子。她的语气满是戏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莲乙姐姐呀,她可真的太不小心了,明明可以把武林盟的那些蠢材当炮灰的,可惜了呢。说起来,圣主大人给的东西还真不少,我这儿还剩了几只。”
“你拿远一点,我可不想也感染那玩意。”
洁白的虫子从她的手中飞出,不知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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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你看这是什么?”雕花的窗前,叶宇辰借着星辉与月光,抬手抓住一只虫子。
“我总觉得有点蹊跷。”说着,叶宇辰随手制造了一个灵力囚笼,将那只虫子隔绝在其中,“去看看白天那个少年吧。”
那少年所在的房间与叶宇辰仅一墙之隔,隐约能听到他的干呕与呻吟。那声音细微而悠长,仿佛幽冥门户洞开,阴风奏响的丧曲。
“啊!”少女的一声惊呼,划破了本就不平静的夜。
不多时,这些凸起的疹子已化作半透明的浆液疱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模样,又有几分像人呢?
少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叶宇辰的怀里。
少女深吸一口气,以神识为引,掷出银针,精准地刺入那少年的几个穴位,让他镇静了下来。
“瘟神,瘟神来了!全完了!放我回家!我不要再待在这儿了!”刚才那一幕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恐惧终究是战胜了残存的理智。
凌悦匆匆赶来,也是被眼前的场面吓得不轻。她眉头微蹙:“不应该呀,怎么这么快?”
幽灵般的童谣萦绕在众人的心头,压抑啊,恐惧啊。
“师娘她,不会有事吧。”
月光凄冷,夜风呜咽着穿廊而过。
当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垂落之时,众人才敢昏昏睡去。
凌悦神色憔悴,靠着窗坐下:“不容乐观,状况虽说初步控制住了,但是没有合适的药材,他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凌悦听到了敲门声,强行撑起自己的身体去往前堂。
他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只见那女孩双目紧闭,面色蜡黄,身体干枯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凌悦抓起女孩的手,感受着她的脉象。
“神医,我家姑娘没事吧?”男人一脸焦急。
“凌神医,怎么了?我姑娘没什么事吧?”那中年男子见凌悦这般模样,顿时紧张起来,生怕从凌悦口中得知什么不好的消息,“她娘生她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那女孩竟然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那呕吐物却并非食物残渣,似乎她的胃里根本没有食物一般。
男人见此,更是心急如焚。掏出一块破旧但清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沾在女孩身上的呕吐物。
夏子雪拉着叶宇辰走到后院,从炉子中扒出一些草木灰,而后又来到前堂,将草木灰覆盖在女孩的呕吐物上,随后将它们扫走。
可是从她的脸色来看,这问题估计一点也不小。她在纸上写出一副药方,然后交给夏子雪。少女也娴熟地包好药,递给了那对父女。凌悦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送走了那对父女。
“让后院的那些人也都回家吧,没必要强留着了。”凌悦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哎。”凌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关掉了药房的大门,扭身向后院走去,“你们两个跟我来。”
“那孩子没救了。”
那对父女之间的感情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果女孩死了,对于那个父亲来说,这该是多大的打击呀。
“怎么会?明明看起来比昨天那个好得多呀。”叶宇辰问道。
原来昨日那少年只是普通型的,除此之外还有扁平型与出血型。
出血型天花则更加恐怖,全身内外都会出血,患者会控制不住地呕血。感染者几乎必死无疑。
“这是?”夏子雪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存在,瞬间凝结出灵力囚笼。
“是这东西!昨天也遇见了一只。”叶宇辰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另一个灵力囚笼,里边正是昨夜捉到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