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西市。西市此时也正热闹:
橘红的灯笼连成晃动的星海,沿街木架上垂着走马灯转动花鸟纹样,卖糖人的老汉吆喝声混在人群嬉闹里。青石板路被灯火映得发亮,孩童举着兔儿灯嬉笑着追逐,糖炒栗子的甜香裹着爆竹碎屑的红纸在空中飘荡。
“大伙儿且看这灯!”绸缎庄伙计托起半人高的玲珑灯架,七十二个绢面小窗里同时亮起烛苗,照见灯上彩绘的上古时先民的幻想。灯架转动的刹那,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悄然诞生,惊得围观人群赞不绝口。
话音未落,就看见三个踩着高跷的劈开人潮:他们面上贴金箔,手中擎的花灯垂着丈余长的流苏,其下还都缀着核桃大的铃铛。
“这人间烟火,倒是自古未变。”夏子雪伴着叶宇辰一道来到西市,看着眼前的繁华之景,忍不住感慨。
卖元宵的老妪趁机敲响铜勺,芝麻馅的甜香混着灯油燃烧的独特香气,在飘散在每一位百姓的心头……
只见门口的七级石阶两侧蹲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朱漆大门大开,隐约间能看见内院飞檐挑起的琉璃脊兽。八角琉璃灯悬挂于门廊之下,映照得“敕造张府”的鎏金匾额熠熠生辉。
身着锦袍的客人络绎不绝,门房拖长了嗓音高唱着:“户部何尚书到——兵部李侍郎到——”
“李大人请。”
“见过殿下!”不知是谁先看到了叶宇辰,经他这么一嗓子,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上的活计,转头朝这边看来。
“张大人近来可好?”叶宇辰拉着夏子雪,跟随张铭进了院内,“这位是本皇子挚友,姓夏,名子雪。”
夏子雪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她虽在叶宇辰的宅邸待过很久,不过那里更多的是清新典雅,与此处给她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奢华的场所。
叶舞倒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身着华服的她于宴席之间穿梭,环佩叮当,金色的裙裾扫过青砖上倒映的灯影,如同活泼的飞燕。
“无妨。”叶宇辰轻笑一声,“不碍事。”
“皇兄你呀,跟贱……跟百姓呆久了连最基本的礼节都记不住了,看你一会怎么办!”叶舞并没有理会夏子雪,只是冷笑一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好啊你竟然还藏着一手!”叶舞并不在乎刘公公是否行礼,在她的观念中,这些阉人和宫女,可能连人都算不上。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了宴会之上。
在场的无不是达官显贵,平日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夏子雪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禁侧目——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女孩子。
杏红缎面绣鞋尖攒着珍珠,每踏一步,裙裾间便闪过寸许金枝密纹的衬裙,倒像是踩着云霞在走。腰间垂着碧玉佩与金鱼袋,她总下意识地用指尖勾着丝绦。
“感觉如何?”身着蟒袍的叶宇辰转过头来轻声问道。
席间忽然响起剑鸣,原是禁军统领在舞剑助兴。只见剑光如游龙穿云,刃上寒芒与厅中烛火交相辉映,末式收势时恰有侍女捧来刚蒸好的蟹粉汤包,蒸腾热气裹着鲜香漫过描金食案。
正当这时,门外忽有宦官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
马车停在了张府门前,身着龙袍的叶战走下马车,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只是那两位皇子的眼中,却燃烧着别样的欲火。
银汉垂天时,张府十二重朱门次第洞开。百十盏琉璃宫灯悬于九曲回廊,灯影压着月影,在青砖地上映照出粼粼波光。檐角铜铃轻颤,原来是夜风撩动。廊下乐工趁机转调,箜篌弦震落深夜寒露。席间有位白衣郎君以箸击盏,鎏金银箸敲在白瓷上,声如碎玉。
“可。”
“老夫偶然间得到一奇异宝莲,其材质似金非金,似石非石,老朽钻研甚久,终不得其要领,今日不妨做个彩头,解开灯谜数量最多者,可将此物带走。”说着,两名婢女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走了上来,盘子正中是一躲古朴的莲花工艺品,虽不知其作用,不过单看外观也能推测其颇为不凡。
“这东西是?”叶宇辰则是盯着那朵宝莲,他感觉右臂里沉寂许久的紫微帝剑竟对此有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