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谢封延罕见地狠厉呵斥。
头上是万千颗砸落下来的雨滴,崔苡茉睁不开眼,看不清他阴鸷的脸色,她还未反驳就被人封住了唇。
一股药草味涌过来,崔苡茉柳眉紧皱,使劲推开他肩头,然而非但推不开,腰间的系-带也被人扯开了。
一把泛着刀光的剑躺在上下夯动的人影旁。黑漆漆的天穹坠落无数雨珠,犹如天罗地网,砸在男人精-壮的背脊上,砸在一双悬在半空的玉-足上。
两人的头发在细密雨水下再一次浸湿。
耳垂下的粉色珍珠耳坠贴着缱绻的发丝,睫羽在愤怒和感知下颤了又颤,而后深深地失望地闭上眼。
泪水混着雨珠划过脸庞。
到最后,她知道无法抵抗,细盈手臂干脆挡在双眼上,低声鸣咽。这场夜雨下了多久,他们纠-缠得就有多久。雨小了些,转为如牛毛的细雨,谢封延从她身-子起来,仍跪坐在两侧,他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细雨洒在她婀-娜的身-段上,宛若雨夜中绽放的一朵山茶花。
手臂下露出粉腻酥融的下巴,微微张着口呼-吸着,带着几分清冷和倔强。他们唯一的温热交换仍是最亲密那处。
他目光扫过她被石头磕到的腰际,有淤青,掌心熨帖覆上,指腹在淤青处重重按了一下,这女人顿时疼得痉-挛起来,浑身收-缩。谢封延被绞得险些撑不住,再次俯下身来,撑在她头上哑然讽刺:“疼不疼?″
她污蔑自己时,可有想过他也会疼?
“你这么为苏闻着想,想过你今晚在山洞里,在野林夜雨中和我做这个吗?”
他心底浮现拉她下深渊的快-意。
这是他当了二十多年太子都未曾尝过的快-意。若不是她失忆,他倒不知原来在她眼里,自己还比不上一个臭大夫。底下传来啜泣声,哭得好不可怜。
谢封延眼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戾气,渐趋浓郁,直至笼罩周身。山洞里的火堆在快要熄灭时,被人添了一把火,又再次燃烧起来。跳动的火光将瑟缩在火堆旁柔弱的女人照得一览无遗。火堆另一边搭着烘烤的女子衣物。
崔苡茉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等到她再醒来时,洞外已天光大亮,火堆熄灭只剩下灰烬,火堆旁有半只烤好的兔子。
但她没有任何胃口,瞥到她衣物在一旁晾着,里裤、小衣还有裙襦外衫。她顿时想起昨晚的种种,相比较夜雨里的行欢,他昨晚哄骗自己配合他已经算不值得一提,最后定格在苏闻苏佑两兄弟上。崔苡茉穿上衣物,打算回竹屋,刚走出洞口时身形晃了晃,脸色苍白,她扶着一块石头缓了缓,察觉自己身体可能生病了,但人命要紧,硬撑着沉重的身子去找人。
幸好,误打误撞之下,她找到了竹屋。
此时屋里飘来柴火炊烟,崔苡茉推开院子的栅栏进去,看到苏佑安然无恙在院子里,心下松了口气。
“青黛姐姐……苏佑看到她,惊喜嚷起来,“哥,青黛姐姐回来了!”苏闻从厨房出来,诧异:“你怎么回来了?”崔苡茉走过去,看到苏闻全须全尾站着,一时间困惑了,那个男人不是说把苏氏兄弟杀害了么?
“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和你兄长回去了,才会不告而别。"苏闻温声解释道,“昨天我回来后找你们找到日落。”
日落之后,天也黑了,他只能回来,接受他们兄妹两不告而别。崔苡茉摇头:“不是的,我没有不告而别,我只是……迷路了。”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苏闻:“原来如此,那你兄长呢?”
崔苡茉想到那个人,昨晚的种种片段一一闪过脑海,气息交-融时对方的薄唇仿佛在耳畔,她挥去这些旖-旎的画面,为什么他要骗自己说杀了苏氏兄弟?“不知道…她有气无力道,不想再提起那个人。“青黛姑娘,你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崔苡茉含糊道:“许是吧……”
这时苏闻看向她身后,“崔兄。”
崔苡茉身形一僵,艰难回过身来,看到昨晚欺负自己的男人,身上的伤好似被人处理过。
手里拿着把剑,神情冷漠。
她当即不动神色站着苏闻面前,即便脸色苍白也要挡着。谢封延将她这细微的维护之意收进眼底,目光落到她摇摇欲坠的纤细之躯上。
握着剑柄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崔苡茉察觉他动了杀意,心里一揪,苏闻苏佑都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她倒下了,再醒来恐怕就是听到两人被杀害的噩耗。于是,她撑着身体来到他面前,低声恳求道:“…求你不要伤害他们。”谢封延目光掠过她忧虑的面容,“我凭什么听你的?”崔苡茉含情凝望进他眼里,缓声问:“昨晚你对我做的那些……难道不值得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她一开始是配合他的,他想要什么,她基本都满足他了,后来起了争执,才闹到那种地步,甚至……他们在雨里也……“是我昨晚误会了你,可你也有错,你故意说假话骗我说把他们杀害了,我才这么恼你。”
“恼?"谢封延冷漠,“你怕是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