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延进了门许久,忽觉哪里不对劲,那个女人呢?怎么不出来服侍他。
疏月匆匆赶来,正要上前,“奴婢去喊太子妃。”谢封延没理她,径直朝床榻走去,发现这个女人已经在床上睡过去了。身为妻子,却对处理那么多事的丈夫如此忽视,谢封延紧了紧下颌,上前掀开床褥,手刚碰到一角,余光扫过露出来的肩头,仍穿着今天那一身衣服。掌心收拢,一丝不悦从脑海闪过,就寝不脱衣,她是有多埋汰。谢封延正要转身出去,让她婢女喊醒,转身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她抚上肩头的手,宽大的袖口露出来又细又白的手腕。只是那截手腕多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谢封延一怔,想起她被吊在船桅上的模样,纤细柔弱的身段,被人捆着双手升至高空,随时可能掉进海里。
而她从头到尾没叫过一声,哪怕蒙眼的布条被扯去后,她看到自己和施岗文元正几人就站在船的那头,她亦没有出声求救。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
谢封延伸手掀开床褥,就看到崔苡茉半蜷缩着身子,双手抱肩睡着。指尖伸至她露出来的半张脸颊,刚想碰,这时崔苡茉动了下,许是被褥没了有些冷,她懵怔地转过身来。
谢封延不动神色收回手,看着她连忙坐了起来,站到自己面前,“殿下,你回来了?”
他目光深深盯着她,嗯了一声。
“你饿吗?要不要让人煮点东西吃?"崔苡茉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湿痕,垂着眸问他。
谢封延将她举动收进眼底,“不用,下次不要再穿着外衣上床。”崔苡茉当即就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低声道歉:“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这就让人换新的。”
说着,崔苡茉就要出去喊人,突然手一紧,崔苡茉疑惑地转过头来,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等会再弄。“谢封延说道。
对于太子的吩咐,崔苡茉从来都是顺从的,嗯了一声,过了几个瞬息,她的手仍被握着。
不是手腕,而是五指,被他握着。
温度从宽大的掌心度过来,崔苡茉察觉太子似乎从未握过她五指,从来都是扣住她手腕。
正要不动神色挣开,以免让太子觉得她不懂事,可刚要挣开,反倒被握得更紧。
她正要抬头,太子反而放开了她,从她面前走过,留下一句吩咐。“过来服侍孤洗沐。”
崔苡茉一愣,只看得到太子背影,仿佛刚刚的握紧是她的错觉。“是。“崔苡茉深呼吸一口气,走出去,看到疏月在门口候着,吩咐她去准备换洗的衣物,以及去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了。疏月正要答应,崔苡茉说:“既然身份都挑明了,你去找喜儿过来搭把手。”
疏月点点头。
崔苡茉进浴房,看到太子已经站在那,她上前替他宽衣,直至太子坐进浴桶里,闭着眼休息。
“你也脱了进来。”
崔苡茉手一顿,放下手里太子的华服,伸手到腰上,想到极有可能又是在里面做那种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扯-开腰-带,一件件-脱-下。她赤足踩着踏板一步步走上桶边,往下看了一眼坐靠着桶边的太子,一双深邃的眼打量她全身。
崔苡茉只当是他又起了欲-望,慢慢踩下水面,朝他走去。太子朝她示意坐他腿上,崔苡茉俯下身,撑着他胸膛,慢慢坐下,原以为会碰到不该碰的……她甚至都做好了准备。没想到直到坐上去了,也没碰到她想象的东西,她诧异看向太子。“怎么,有些失望?"太子笑她,“孤没空要你。”崔苡茉面色窘迫,没说话,拿起浴巾开始给他洗沐。下一瞬,浴巾被夺走,搁到桶边上滴着水,她被人搂到了怀里。“先泡一会。”
崔苡茉从他胸膛上抬起头来,只看得到太子冷厉的下颌,双目闭着,她犹豫着,但最后还是慢慢放松了下来,趴在太子胸膛上,跟着他一起休息。她侧坐着,靠上太子胸膛时,难免半张脸颊都贴上去,又怕自己的发髻碰到他,一直小心翼翼。
谢封延看出她的拘谨,便又抬手抚着她脑袋将她按了一下,“坐好。”崔苡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靠着太子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闭上眼休息。浴桶里水温温暖的,好似娘亲的怀抱,没有吹得脸颊生疼的海风,还有个算不上依靠的胸膛,她想,这也不错。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过了不知多久,崔苡茉沉沉睡了过去,睡到头靠得不稳,隐隐有往后歪倒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托住了她脑袋,崔苡茉微微昂着头,露出一张肤如凝脂的姣好面容,唇瓣弥漫在水雾里,朦胧中娇艳欲滴。谢封延静静看着她,另一只手从水面下捞起她搭在膝盖上的手腕,碰到她细腻的腿面肌肤,顿了顿,依旧拾起她的手腕,捞出水面,看了一眼。仍有淡淡的勒出来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