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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长安度一春(5)(1 / 2)

第22章且向长安度一春(5)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但两人谁也没有说去关窗的话。好似这般冷一冷,人反而更加舒服。

只是虞逢林不能受冷。他很快就咳嗽起来,兰雀便顾不得伤心了,急急忙忙去关了窗,还把他推到屋子里暖和,往他的腿上盖了毯子。等了等,见他还咳嗽不停,于是继续加衣裳,最后还给他加了床被子。虞逢林被一顿加盖,终于笑了起来,“你瞧,像不像是包粽子?”兰雀闷不吭声,好一会儿却道:“国公夫人之前说咱们同病相怜,在一块多说说话会好很多,我其实心里是不认同的。”她觉得自己没病。

可现在,她说不出这句话了。她并不是傻子,当脑袋清明之后,很多事情就不能再有一点糊涂。

她坐到床上,也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坐好,认真问虞逢林,“我是不是……也得的是病?”

虞逢林这回没有哄她,点了点头:“是。”兰雀眼眶红了红。她转头看向虞春莹将军,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她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吗?”

虞逢林没有先答话,只看向了自己的战场。好一会儿后,他感喟道:“世上谁真正见过鬼神呢?也许这就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是,无论是真是假,送他们回去,此刻是要去做的。”

他也曾以为是假的,但是画生确实归家了。那就当成真的好了。

这样,他的心心里也好受许多。

兰雀就看向他,小声说了一句:“我听懂你的话了。”如今不再欺骗自己,没有了那片雾,她觉得自己聪慧了许多。“连你说这种城里话,我也听得懂了。”

虞逢林就又笑起来,笑得身上厚厚的被子一颤一颤,最后推着轮椅到床边,轻声道:“阿雀,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兰雀好奇问,“什么约定?”

虞逢林:“我们就先把它当成病,然后一起治病,把病治好吧?”兰雀:“……”

她犹豫着看向虞春莹将军,犹豫着看向阿姐,最后眼泪珠子巴巴掉,“好啊,那就当病吧。”

不是虞春莹,不是阿姐,是一种病。

送阿姐归家,治自己的病。

她哭起来,“会不会太自私了?”

这样不就抹灭阿姐陪在她身边的事实了么?虞逢林也没有劝她不哭。有时候人病了,是需要哭出来的。她还懂得哭,这很好。

他只负责为她擦眼泪,“不自私一-好阿雀,你要明白,只有这样先救了自己,才能去做到你阿娘说的长命百岁。"<2兰雀满脸泪看着他,心里既愧疚,又觉得虞逢林是懂她的。她低声道:“我每次跟虞春莹将军对话时,我也是这么说的一一”她跟虞春莹道:“我要先活下来的。虞将军,你明白吗?”虞将军不明白,她就抛卦问老天,最后抛到能活的卦,她才放心下来,躺在地板上喃喃自语,“你瞧,老天允许我活下来了。”原来她以前这样是生病了啊。

她现在还要治病。

虞逢林就道:“你瞧,那时候开始,你就自己寻求治病之法了。于这方面,你比我厉害,我怕是要求救于你的。”兰雀听他这么说,倒是又高兴起来,“那我仔细想想,我当时怎么办到的吧。”

她晚间久久睡不着,看着窗外的大雪好一会儿,然后在札记里犹豫着写道:“过北邮山时,我曾看见好几层山影。看见山影的时候,我在山下。等我走到山上,四处都是墓碑。”

她写到这里停了笔,努力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但有些记不住了,只记得当时自己是有些感慨的。

她琢磨着写道:“山下是生,山上是死。一重山生,一重山死,我走在山上山下,正如走在生生死死之中。"<1

“但最后,生者还是要下山的,不可能永远陪在山上的墓碑之前。”她写完,捧着札记看来看去,觉得自己写得越来越好了。这点进步也让她高兴。

她爬上床,本是想快些入睡的,但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于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突然一个激灵爬起来,点灯研磨,在今日的札记上又添上一笔,“虞逢林将军与我一般有病,所以才会这般懂我吧。”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两个约定。

“一是长命百岁,二是病愈常健。”

这般写完,她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但第二天起床,她又感觉到晕晕乎乎的。苏道长来瞧了眼,断定道:“昨日睡觉没关窗吧?”

不等兰雀心虚回复,她又大声道:“完了完了,长安城怕是走不掉了。”她让甘妈妈去抓药,而后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啧啧称奇:“这么厚的雪响一一大雪路难走,怕是要在这里过个冬了。”今年的雪,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大。但是瑞雪兆丰年,于百姓也是好的。兰雀此时已经烧得有些糊涂,难受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虞逢林给她端了之前的药来,等她喝完,又往她嘴巴里塞了个蜜枣。兰寿捧着个肚子在一边逗笑,说起了宫里的趣事。管家给他做捧哏,但大家都没笑,他自己先笑得不行,于是自己捧着个肚子笑得在一边蹲下了。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兰雀最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等烧退了一些后,她就有些支支吾吾了。

但还是厚着脸皮道:“你们,你们如今都知道了我的事情……能不能,能不能当不知道呢?我还是想做阿姐的。”

甘妈妈正抓了药回,慈爱看着她笑,“好啊。”兰寿和管家装傻,“啊,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啊。”虞逢林在一边给她削梨吃,并没说话。倒是苏道长依旧语出惊人,她拿了个梨直接啃,嚼完了直接道:“我说阿雀啊,你这个人就是太想不开一一你叫兰雀,关人家扶雀什么事情呢?”

既不是阿姐,也不是阿娘。

既不是扶雁,也不是扶雀。

是一个全新的名字,也是一个全新的人。<1兰雀闻言心里一松,两眼亮亮地看着她,“还能这样想吗?”为什么不可以呢?

所以说,要学道嘛。

苏道长:“我之道者,从不为难自己。乱世下山救世,太平深居长生。”她又开始啃梨,“怎么样,你做不做道士啊?”兰雀摇摇头。她之前是想的,毕竟苏道长夸她天赋高。但去了老君山后她就不想了,她老实巴交地说:“我想吃肉。”苏道长就哈哈笑起来,“我也吃肉啊。”

兰雀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苏道长一点也不忌口。她好奇问,“可老君山上的道士是不吃肉的一一”

苏道长就道:“不同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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