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哪吒该有多痛苦,那时的他又在做什么?
在埋怨,在叹息,在庆幸。
金吒自嘲一笑,他不配是哪吒的哥哥,更无权用兄长这个身份来压人。
他刚才对哪吒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出闹剧,一出啼笑皆非令人发笑的荒唐事。
一句抱歉好像传进哪吒耳中,又仿佛随风而散,轻的像是从未说出口般。
哪吒眼神不变,他拉着雪中花的手,领着众人大步向前走。
“喂!”木吒却不依不饶,非要让哪吒解开混天绫,并大声质问,“你刚刚三头六臂是什么回事?丑得要死,跟怪物……”
他话还未说完,喉咙就被雪中花掐住,身体也被提了起来。
窒息感让木吒双眼上翻,双脚用力乱登。
“你这幅恶心的模样。”雪中花扔下他,看着对方贪婪地呼吸,点评道,“活像个小丑。”
木吒气呼呼的瞪着她,一柄火尖枪直戳他的眼睛。
“管好你的眼神,不然戳瞎你哦。”哪吒扬了扬眉,弯着唇角道。
木吒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体,不敢再对雪中花或哪吒出言不逊。一路上,他再也没说过话,似乎真的怕极了。
可刚到军营,一见到姜丞相,木吒就站起身,想要告哪吒的状。
雪中花一鞭子抽上去,木吒腘窝一痛,跪倒在地。
“你!”
木吒气得双眼通红,却还是咽下。他知道雪中花是周军的功臣,又除了石妖解救了百姓,不能出言不敬。
他便伸手指向哪吒,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丞相!哪吒他拥兵自重,竟敢私自接收魔军,挥使魔物!”
姜尚脸色一变,税利的眼睛射向木吒。
“哪吒他滥杀成性,有了魔军那还得了!”木吒瞥了一眼哪吒,继续道,“还望丞相以军法处置哪吒,让哪吒交出魔军。”
姜尚轻笑,他走近木吒,眼神上下打量对方,又转头看向金吒,说。
“两位远道而来,应是为了伐纣兴周的大事。”姜尚挥手示意哪吒放了两人,道,“既是相助我周军,为何又污蔑我周军将领。”
见木吒还有话说,他厉声打断。
“哪吒乃我周军大将,岂容你这小儿信口胡说!”
木吒不服,剜了哪吒一眼,跺脚解释道:“哪吒他身负杀劫,若让他统领魔军,定会掀起腥风血雨,搅得天下不得安生。”
他信誓旦旦道,“这是他的命格,丞相你……”
“小兄弟修行多久,为何盲目信命?”丞相身边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不解道。
“若是百姓信命,那他们就只能听从昏君,不该随我军伐纣。若是我西岐信命,便只能任纣王宰割,不该举全国之兵征讨朝歌。若是大家全都信命,那为何还要抵抗呢?”
他定定看着木吒,道:“我就不信命,人定胜天!”
那人眼眸深邃且坚定,竟让木吒无言以对。
雪中花拍着手,赞道:“说得好!说得太对了。”
她夸赞了那人,也没放过木吒,一巴掌扇在木吒脸上,告诉他。
“哪吒与你李家再无关系。他就算身负杀劫,就算是杀神,就算他只杀不渡,也不关你的事!”
雪中花钳制住不甘的木吒,杀人诛心道,“哪吒他心有沟壑胸怀坦荡,为保护黎民百姓,即便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又如何?”
她缓缓靠近木吒,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哪吒只杀不渡亦可无愧于心,那你呢?你这个跳梁小丑,又能为百姓做些什么?你真担当起将军二字吗?你知道你打仗是为了什么吗?”
木吒被雪中花说得心乱不已,他似是想反驳,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他下山是师傅交代的,伐纣兴周是大势所趋,亦是他的使命。至于为何这样做,他从未想过,也不愿去想。
雪中花手下收力,抬起木吒下巴,对他说:“你与其质疑他人行为,不如先质问自己。你问问自己的心,问清楚它要做什么。”
她的语言像是一把利器,直插进木吒心脏。
“什么都不懂的人可用不了兵,也不配得到士兵的信任。”
木吒瞳孔紧缩,胸膛剧烈起伏。
“你……”他一张口声音就很沙哑,“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雪中花轻蔑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木吒,你该好好反省自身了。”
时间已晚,大家赶路疲累,此刻都有些困顿。
那位刚刚反驳木吒的男子,也就是武王姬发。他见众人都累了,直言道。
“魔军一事明日再议,大家还是先休息吧。”
有他发话,丞相挥退众人,并让亲兵带金吒木吒去他处休憩。
雪中花和哪吒也告退离开,两人一起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