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念赶到医院,就看到顾书屿坐立不安地站在医院的大楼门口。
她把车停在他的面前,摇下窗户,招呼道:“顾学长。”
看到她的出现,顾书屿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一边打手势示意自己身后的秘书上前到驾驶座的车门边,一边殷勤问好:“学妹,你直接和我上去吧,车子我让秘书帮你停好。”
“好。”宋知念点头应道。
来这家康复医院的病人算不得少,有时候宋知念带母亲来看病也找不到车位。可是他们家和医疗产业牵扯不多,家里老人又觉得在医院来个vip车位有些不吉利。
几次之后,宋知念干脆让家里的司机来回接送。
她推开门下了车,车钥匙交给了跟在顾书屿的秘书,就跟着顾书屿上了楼。
宋知念一路都没怎么说话,顾书屿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几次悄咪咪地偷瞄宋知念,却也没明白宋知念究竟在想什么。
“咳。”
顾书屿假装咳嗽了一声,见宋知念没有理他,不得不又咳嗽了几声:“咳、咳。”
宋知念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往电梯旁边退了一步,拉大了与顾书屿的距离。
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但顾书屿还是莫名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丝嫌弃。
顾书屿捏着拳的手一顿,迟疑着放了下来。
“学妹啊。”他清了清嗓子:“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这么大热天跑一趟。”
在愧疚和纠结之下,顾书屿的没话找话显得有些过于明显。
喊宋知念来这件事情,是顾书屿和谢医生的决定,他们都还没有告诉傅瑾承。
“这个……”
顾书屿余光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楼层,犹豫道:“学妹,你也知道现在阿承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待会见了面,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对他说点好话。
顾书屿踌躇了一下,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宋知念还是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他到底怎么回事。”
宋知念没有回答顾书屿的问题,她望着面前紧闭的电梯门,开口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刚刚在电话之中顾书屿说得含含糊糊的,只说傅瑾承情况不是太好,原本定好的出院时间一拖再拖,现在甚至还要继续延长他的住院时间。
“这几天可能晚上吹了风,他一直都有些不舒服,但是怕医生不让他偷偷出去,一直都忍着没说。”顾书屿说起来,语气之中也有些无奈。
从傅瑾承第一天晚上出去,谢医生和傅祈安就已经收到来自值班护士尖锐暴鸣声的信息了。
但是第二天他们来看傅瑾承的时候,见傅瑾承心情状态比前面几天也都好了不少,也便默认了傅瑾承我行我素的行为。
只是今天早上一回来,傅瑾承的状态就不是特别对劲。
先是护工过来给发现傅瑾承变换卧位的时候发现傅瑾承高烧不断,再是发现因为夜里轮椅一直坐一个姿势,导致傅瑾承脆弱的下肢皮肤又产生了压疮。
护士和值班医生凌晨先对傅瑾承进行了常规治疗、又给压疮的地方换好了药物。
早上检查一做,又检查出来傅瑾承肺炎有加重的倾向,并伴有高烧。
“你是知道的,他的心肺功能本来就会弱于常人。”顾书屿有些担忧地说道:“早上发烧又发得连人都不认识了,我想了想,还是想觍着脸来求一下你。”
“幸好……”
幸好,这一次的宋知念没有再拒绝。
顾书屿隐晦地看了眼宋知念的左手,玉指纤细,指间已经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