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他是那般的近,那股淡淡的留香在此刻却又越发的明显,她的指尖又带着暖意,令他忍不住不想离开。
宋知念抱起手,站在傅瑾承的面前。
她已经看得足够清楚了。
傅瑾承的状态和那天到她店里的状态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比那天犯了病之后的状态还要糟糕。
下唇上还染着些血迹,这些血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
“除了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其他的话都不会说了?”宋知念的目光之中带着些凉意,嘴边的微笑带着些讥讽的意味:
“想死也可以,我不拦你,就是别死我家门口。”
他看得到她眼里的不满和讥讽,从他做下那个分手的决定开始,他就不曾妄想过这双眼眸之中还能出现曾经的柔情。
“你放心。”
傅瑾承的脸色越发苍白,被他贝齿蹂躏过的薄唇却因沾着鲜血的原因越发红艳,他笑笑,眼中凄惨更甚:“我不会死在你家门口的。”
他曾经早就想好过自己的结局,或许从在重症监护室中醒来,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废人开始,他就想了很多自我了结的方式。
傅瑾承的语气之中都带上了无力:“如果我能有死亡的资格,早在三年前,我就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能够结束痛苦的人生,能够直接阻断他那些蔓延的欲望。
可是,他连自/杀的能力都已经没有了。
他想过放弃治疗,医院的医生护士会在他试图拿掉那些仪器的时候把他的手绑在栏杆上;他想过跳楼,但医护们会在他一次次刻意远离他们后迅速地找到他;他想过吞药,但是可能是因为怕他想不开,那些药日日都被人监管着。
只有一次他差点一点成功了。
当时傅祈安为他削好苹果后就因为公司的事情被叫走了,他挪动了手拿到了那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割了几刀,又若无其事地用被褥遮住了那一片血迹。
傅瑾承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他已经让宋知念恨上了他,他已经把自己能教的教给了傅祈安,他也已经把傅祈安托付给了顾书屿。
只可惜,那些从被褥当中渗透出来的血迹,被来给他翻身的护工看到了。
从此以后,所有尖锐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傅总,快到夜里查房的时间了。”
一旁的司机听到那些死不死的话有些担心,他是傅瑾承的心腹,现在也在为傅祈安所用。
按道理他不应该听到他们的对话,但要是傅瑾承出什么事情,他也难辞其咎,只能出声提醒。
他的话引得宋知念的目光向他看去,司机对着宋知念使着眼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腕,一副紧张的模样。
宋知念看得懂他的目光,她蹙着眉,就着月光去看傅瑾承的左手。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傅瑾承身上依旧是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衬衫的袖口紧紧扣着,只有他在移动的时候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上方的痕迹。
她上前走了两步,在傅瑾承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起他的左手,翻转过来。
傅瑾承一时不察,被宋知念抓了个正着。
“我……”傅瑾承的左手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试图将手腕藏到衣袖里。
感受到了他的挣扎,她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他那上面的痕迹太过明显,被她这么抓在手里,完全地暴露无遗。
一条一条细长的伤疤盘踞在他的腕口,有的微微下凹、有的凸起。
他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的?
“你先回去好不好。”宋知念没有松开手,她没有对她看到的景象做出任何的点评,只有她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些许她的心情。
她的语气放软了些,只是顺着司机的话接上:“明天应该还要复健,需要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