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亲吻
岑尧掐着钟向暖的脖子,钟向脸上和脖子上的毛细血管因为充血而破裂,她脸上的颜色渐渐地由紫变黑。
岑尧想掐死钟向暖,他单手掐着钟向暖脖子,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弱。“钟向暖,我们一起去死吧。”
钟向暖说不出一句话,她鼻子和喉头渐渐涌起了血腥味。岑尧才舍不得去死,在岑尧心里,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钟向暖因为窒息晕过去之前,岑尧才堪堪松开了手,抱着她说对不起。岑尧抱着她说着对不起,在自己感动自己这一块,无人能打败他,钟向暖大脑缺氧,整个人昏死过去,而自我感动的岑尧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岑尧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他迫切需要得到钟向暖的回应,撑起身子掰过钟向暖的脸,才发现她已经晕过去。
钟向暖晕过去之前听到岑尧说起了他们在出租屋时的事情,那时的他们,虽然相看不爽,但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大打出手。他们都讨厌对方,但是因为傲气和不甘,让他们不但不想离开对方,甚至只想一日日地折磨对方。
岑尧肯定是喜欢过她的,但是喜欢不是爱,爱都能瞬息万变,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记在心里。岑尧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不会让她独自去面对虚伪的岑家人,也不会让她第一个来这里。
岑尧永远不会知道,她到这里的这么多天都遇到过什么事情,就算有周渡野保护她,她遇到的骚扰和纠缠也不少。
可岑尧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第一件事情是调查她,去维持他完美无瑕的人设。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过的日子,就跟他们这些有钱人想远离尘嚣去无人的私人岛屿度假一样,每天都无所事事,悠闲自得。穷山恶水出刁民,岑尧好像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也不会去想她的处境。钟向暖突然觉得很悲哀,他的小青梅去海岛度假,旅途一半的时候,发生了海啸和台风,当时的海岛几乎处于和外界失联的状态,可即使是这样,岑尧还是能越过重重阻碍,找到了他的小青梅。
岑尧解救她小青梅的代价很大,他的产业里海运这一项,为了小青梅,他和当地政府交涉,他甘愿免去了该国海运的税,舍掉几个亿也要救人。钟向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后了,当时她堂姐来她家做客,看着钟向暖手上戴着的玉镯,语气酸楚:“真是羡慕你,岑总也真是能赚钱,就算是白白贴进去赚不回来了也不怕,你老公真是一个大善人呢。”“不过那么多人你老公为什么只救了一个人啊?要是多救几个,说不定还能登上慈善家榜首呢。”
钟向暖知道岑尧有个小青梅,不过他和他的青梅没什么关系,不存在两个人是恋人被迫分开或是另一方嫌贫爱富一脚瑞开对方。所以钟向暖在知道这件事后她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心疼钱。她为了帮岑尧挣钱,每天要费尽心思躲开那些地痞子,避开那些直接上门给她说亲的大妈,甚至是砸破窗户想对她行不轨之事的光棍。她被困在这这么久,神通广大的岑尧竞然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打过来。岑尧逼问她为什么要和周渡野在一起,为什么要去他家洗澡,为什么周渡野去做任何事都要带着她。
那是因为只有待在周渡野身边她才是安全的。她在周渡野家洗澡,不用承受那些探究打量她的目光,也不用担心会有十一二岁的孩子突然冲进女澡堂叫妈妈奶奶帮他们洗澡,而后趁机摸她,嘲笑她的身材。
也不用担心心会有人围在她窗户前故意叫她名字,在外面开她的黄腔。周渡野会帮她烧水,也会守在门前窗户那,帮她驱散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岑尧看着昏过去的钟向暖,急得衣服都没穿好就急匆匆地抱着她跑出去。泥巴路掺着石块,岑尧抱着她往外跑,一不留神就摔了出去。钟向暖被摔在了冰冷的泥巴水里,泥水打湿了她的黑发和衣裳,白色的衣摆散落在泥水里,钟向暖很喜欢那件衣服,来村里都这些天,她都没有穿,甚至怕灰尘弄脏了衣服,她还特地问周渡野要了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暖暖。"岑尧撑着泥地站起来,却有人先快他一步抱走了钟向暖。村里没有医生,周渡野抱着钟向暖走小路下山找医生。村里的人看见周渡野朝后山走去,都提醒他不能去,今晚又要下雨了,怕会有山体滑坡。
可钟向暖快死了,如果钟向暖出了什么事,周渡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周渡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明明他跟钟向暖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
他承认自己确实被钟向暖的那张脸吸引了,但是美人千千万,他不是好色之徒,不会因为一个人好看就去帮她。
他为什么会帮钟向暖,唯一的解释只有自己想要利用她。她的丈夫是岑家掌权人,且他们是少年患难夫妻,虽然他不知道钟向暖是不是岑尧的糟糠之妻,但是他知道,钟向暖是个好人。周渡野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他只是想要回北京,进入大厂工作。讨好了钟向暖,她应该会帮自己吹吹耳旁风吧。他跟钟向暖相处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今晚他和岑尧喝酒,他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莫名有些怨恨。恨自己不能和他一样,也恨他搁在了自己和钟向暖之间。可自己还没有利用上她,钟向暖都快把自己榨干了。她什么都不会,既胆小又懦弱,什么都处理都不好。一醉解千愁。
周渡野喝了很多酒,半醉半醒间,他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住处。一头扎进硬板床上时,突然被一块硬物绊倒。手一摸,是一瓶洗发水。
周渡野眼神迷离地看着洗发水的商标,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自从他家出了事情之后他对自己的衣着和生活水平质量都没有那么将就了,洗澡也是一块三块的肥皂从脚洗到头。可钟向暖不一样,她说她上高中的时候没了爸妈,没有钱甚至连热水都没有,夏天洗澡只能用泳池的水,幸亏她妈喜欢买东西,品牌方给她家送了很多沃浴用品,她才没让自己变得像流浪汉一样。周渡野不知道磨砂膏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钟向暖不应该像他这样活得将就。
村里人用的洗浴用品不是冒牌货就是皂角豆,钟向暖虽然从没说自己不用这些,但周渡野名觉得自卑,他自己也嫌弃这种生活。他托人从镇子上买了一瓶二十来块的洗发水,他拿到洗发水的那一刻是激动开心的。
他自己脑补了钟向暖拿到洗发水时会有多开心多感谢他。但是他忘记了,他把岑尧忘记了,也忘记了钟向暖的身份。钟向暖过得再怎么差,也是不可触碰高高在上的仙女。是周渡野和她两个人单独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和身份了。月亮高悬于苍穹,他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她坠下人间。可是周渡想错了。
她的丈夫对她并没有多好,岑尧看不起她,甚至差点杀了她。“钟向暖,你能不能不要死。“周渡野赤着脚在山路间狂奔,尖利的石块划伤了他的脚,岑尧在后面厉声咒骂周渡野。周渡野求钟向暖别死。
而岑尧是在咒骂周渡野,让他放下钟向暖。岑尧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摔得很惨,脸上全是血和泪。岑家的股东和记者看得惊心动魄,他们在后面追叫岑尧别跑了。岑尧动作的幅度太大,牵动了之前的旧伤,他追不上周渡野,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你知道吗?"周渡野跑到一半,才想起要给钟向暖做心肺复苏。他颤抖着手解开了钟向暖的衣扣,压额抬颌,俯身给她渡气。温热的唇瓣互相触碰,周渡野捏着钟向暖的鼻尖,听着她的心跳,看着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其实我喜欢你。“周渡野眼眶里续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