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对着面前雕龙的金炉,望着里头跳跃的火光,眼前却总是出现阿弦的脸,一颦一笑,如此鲜明生动。
正惘然出神,却听人道:“太平公主到。”
高宗抬头看时,果然见太平蹁跹进内,随意将披风解下往后一扔,自有宫女伶俐地取了去。
太平行礼之际,高宗见她头上还有些雪花,便笑道:“怎么就顶风冒雪的过来了?”
“这点儿风雪怕什么?”太平不由分说地上前,仍是挨着高宗身旁坐了:“天儿不好,我怕父皇有犯了头疼,特意过来瞧瞧的。”
高宗欣慰:“太平长大了一岁,也越来越懂事了。”
太平笑道:“是么?可是母后却不这样说,她常说我是没笼头的马呢。”
高宗笑了笑,不再言语。
太平眼珠转动,忽看向殿门外,望着雪花飘摇之态,道:“今儿听说是大理寺袁少卿家请年酒,只是下这样大雪,而已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去了。”
高宗道:“袁少卿……哦,对了,就是那个从豳州升上来的袁恕己?”
“当然就是他了,在豳州当刺史的时候,跟小弦子是一块儿的,至今两个人感情还很好呢。”
“感情很好?”高宗蹙眉。
太平笑道:“是呀,袁少卿待小弦子,可谓是如父如兄了,照料有加呢。”
“如父如兄”四个字跃入高宗耳中,像是乱箭射在身上,他强打精神道:“是吗?他对阿弦这样好啊。”
太平道:“想必是跟小弦子很投契罢,小弦子对他也很是信任敬爱,不过……”
“不过怎么样?”
太平捂嘴一笑:“不过她对另一个人更是敬爱啦。”
高宗顿时打了十足精神:“当真?是对谁?”
太平连连咳嗽,却不回答,只又问道:“怎么父皇最近对小弦子很是关切似的,先前父皇一点儿都不理她。”
高宗心头一震:“我只是……”
“是不是因为贤哥哥喜欢她的原因?”太平却嘴快地问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高宗心思稍定。
太平道:“当然,我还知道父皇不想她当沛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