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贤勉强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阿弦环顾四周,打量着雪后原野,心头阴霾渐渐散开:“我一时冲动,怎么殿下也跟着我出城了?”
李贤道:“你发怒走开,叫人怎么放心?”
阿弦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难道殿下怕我会打了第二个李洋?”
李贤一怔,旋即失笑。
当初两人初次相遇,便是在明德门前因一场殴斗,如今李洋、李义府等已似故纸堆里的人物了,而他们两人也不似之前才相识的情形。
两个相视一笑,李贤道:“你若是消了气,咱们回去好么?城外风大,留神吹了风又害病。”
阿弦听出他的关切之意,道:“多谢殿下相陪,咱们回去吧。”
李贤见她答应,心头一宽。
往回走的时候,李贤问道:“先前你跟陈郎官说,你跟索元礼不共戴天,怎么竟至于此?”
阿弦黯然道:“我憎恶此人,他……他害了……我很看重的人。”
李贤因知道索元礼先前听命于武三思,而张柬之弹劾武三思的罪名里就有谋害周国公贺兰敏之一条,当即道:“你说的是先前周国公、我敏之表哥么?”
阿弦揉了揉额头,索元礼害过的除了敏之,恐怕还有一个崔晔,但当然不便跟李贤提起:“是。”
李贤道:“你认定了是他?若这你如此,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阿弦皱眉:“并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是太过恶了。”
李贤似懂非懂:“过于恶?”
阿弦很难跟李贤说明心里的感觉,当面对索元礼的时候,让阿弦想起了一个很不愿想起的人。
那个人,就是当初在沧城宋关村的那个少年蒲俊。
***
想起蒲俊,更触动往日心事,阿弦垂头默然。
李贤频频打量她,正欲开解,忽然耳畔听到哀乐之声。
阿弦却也听见了,两人回头看时,却见大路上来了一队举丧队伍,白幡高举,看样子像是从城外祭祀而回了。
两人忙让在一边,让这送葬的队伍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