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玄影本将狗头挨在崔晔腿边儿,因阿弦靠前,挤压到它的头。
玄影拱了拱,徒劳地将头缩了回来,抬头看两个紧靠在一起的人,大概是不满自己被排除在外,便低低“嗯呜”了声。
马车缓缓停住,原来已经到了怀贞坊府门前。
门房早在眺首以待,忽然看一辆眼生的马车停下来,便探头探脑地打量,又问车夫道:“是什么人?”
车厢中阿弦听见,因抓了抓崔晔肩头衣裳,道:“阿叔,我到啦。”
外头风冷雪重,这狭窄的马车内却是如此和暖,崔晔缓缓松开手,阿弦忙坐直了,又忙不迭地整理衣裳。
崔晔举手将她的头发略理了理,也听见外头车夫在跟门房答话,虽知道该尽快让她下车,但……
竟是这样奇怪的恋恋不舍。
终于崔晔问道:“我听康伯说,前些日子你晚间睡得很不安稳,可是有什么事?”
阿弦一愣,然后才记起还有这件事:“我……我做了个梦。”
“可以告诉我么?”
略一犹豫,阿弦低低道:“是有关周国公的……我告诉阿叔,阿叔……不要跟别人说起好不好?”
“关于周国公的什么?”
“是……周国公如何身死的。”
***
那夜阿弦连续梦见贺兰敏之被发配雷州的场景,她以为自己曾醒来看见敏之在榻前,事实上并非如此,那不过是她的梦中之梦。
她所看的真相,却的确是敏之故意让她看见的。
也是在看过之后,阿弦才隐约明白为何敏之对他的死绝口不提,甚至在她问的时候还只含糊带过。
——就在护送敏之的那些差人反叛,转瞬却又给其同党杀死后,那些蒙面人一拥而上。
这些人的武功却绝非之前的官差们能比的,且为首之人甚至并未出手,只是旁观。
可敏之之前已经同差人们生死相博,耗费了大量体力精神,此刻又遇到这些棘手的敌人,很快便露出败像。
激战中,臂上竟吃了一道,鲜血将半条胳膊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