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说罢, 阿弦却听不见外头有脚步声, 走到门口往外一看才吃了一惊。
原来从门外廊下,有两道人影正往此处走来, 一高一矮,身后跟着数名随从,都是宫装。
这来人, 竟是太平公主跟沛王李贤。
阿弦一惊之下便迎了出门,那边儿两人也看见了她, 太平先加快步子赶了过来:“小弦子!”见她要行礼, 便先拦住了。
李贤也走到跟前:“十八弟,向来可好?”
阿弦见他们两人身上带雪,便道:“多谢殿下,还请里头说话。”
请了两位殿下进内落座, 又亲自给他们两人端了热茶, 阿弦才问道:“怎么殿下们竟到部里来了,可是有事?”
李贤听她询问,这才转开目光看向太平,太平道:“先前你去江南, 直到回来,这么长的时间里不曾见面,心中实在想念,本来想叫你到宫里去陪我说话, 母后说这样不好, 毕竟你现在是朝中臣子了。”
李贤接口:“原先她想去怀贞坊, 只是毕竟不知你何时回去,还是来这里方便些,你不怪我们来的贸然吧?”
阿弦道:“殿下说哪里的话。”
李贤一笑,目光从她面上移开,打量屋内的布置,却见就如寻常的办公房间一样,并没什么特殊,只是在桌上有一个朴拙的白瓶,里头放了一枝有些干枯了的梅花,虽然枯萎,却仍有淡淡地香气弥漫,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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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自打他两人来到,敏之便一直都在阿弦身后,并不去靠近李贤跟太平,也并不出声,比之先前的聒噪,简直安静的可疑。
这让阿弦不大自在,总觉得是被他窥视着一样,背后隐隐发寒。
偏偏太平道:“你是不是早也知道了表哥的事?”
阿弦一震:“啊,是,已经知道了。”
虽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太平的双眼仍是红了起来,道:“我至今仍有些无法接受,无法相信表哥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阿弦很想回头看一看敏之脸上是何表情,却只能按捺端坐。
太平道:“原本要处罚表哥之时我本求过母后,只是母后说,因表哥所做实在过分,便罚他去雷州待一段时候,等过几个月后再召他回来就是了,想不到,路上偏又出事。”
敏之被摩罗王附体之时虽曾不利于太平,但毕竟是从小儿陪她玩耍的最喜欢之人,提起来,太平又潸然泪下。
阿弦身后敏之仍不做声,若非那淡淡寒气依然,几乎以为这鬼已经走了。
李贤正起身去打量那瓶中梅花,闻言回头道:“这便是天有不测风云,又有什么法子?只是你不可再哭了,若是等会儿回宫,母后看见你眼睛发红,必然又要问起来,岂不是连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