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升笑道:“我以为呢,重话都在我身上了,怎会舍得说你?”
阿弦心里一疼:他的确一句重话都没有,反都是好话,但为什么这些好话,却听得她心中这样不自在,甚至隐隐地难过呢?
不明白,阿弦也不愿再想:“是了,前日二公子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已有空,这会儿可能去查看么?”
崔升道:“这太好了,我正想问你,又怕问的多了像是紧着催你呢。”
两人一拍即合,阿弦想了想,叫崔升稍等,她便跑回院中,果然见桌上放着两个包袱,还有从宫里带来的糕点盒子。
阿弦也并未翻开看,她来的时候并没带什么东西,此刻便随意地搁在一块儿往背后一甩,又将点心盒子提了。
崔升看她又背又提,竟是一副跑路的姿态,吓得不轻:“我们只是去城西,又非长途跋涉,你做什么行李都带上了?”
阿弦道:“忘了跟你说,我要离开崔府了。”
崔升大惊:“什么?”
阿弦道:“勿惊,阿叔已经知道了。”
崔升才要问她崔晔知道与否,听了这句,忽道:“难道先前你去书房就是跟他说此事?”
阿弦道:“是啊。不说了,被人看见了恐要闲话,我们走吧。”
“等等,我还没弄明白……”崔升仍有些懵。
“边走边说就是了。”
两人正过角门,便闻数声虎吼从后传来。
崔升道:“逢生怎地忽然叫起来?”
阿弦却想到未曾跟逢生告别……此时听了虎吼阵阵,仿佛逢生在跟自己道别,竟越发难过。
及至出了崔府,阿弦将崔晔方才所说利弊说明,却并没提宫中武后也“提醒”之事。
崔升瞠目结舌,叹道:“自古便不闻有女子出仕,本朝有你,实在是千载难逢,我本该恭喜你,但是你要离开府里,我却又喜不起来了。”
阿弦本也大不自在,见崔升如此,反更不能流露分毫:“还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呢。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整天白吃白喝地赖着,自个儿也不舒服。再者我仍在长安,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怕什么。”
崔升笑道:“说的是!你虽是女孩子,却比我豁达通透多了……咦……”说到这里,崔升上下打量她,“就算现在知道你是女孩子,我仍是不能信呢。”
阿弦大笑。崔升又道:“我听说母亲给你制了两套女装,怎么不见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