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忍不住:“什么蛇蛇鼠鼠!”
阿弦忙陪笑道:“我只说我自己,阿叔当然不是,你是……你是老虎狮子,我是蛇蛇鼠鼠。”
崔晔忍俊不禁,却又仍冷着脸道:“瞧你那点出息,谁许你这么看不起自个儿的。”
阿弦认真道:“我不是看不起自个儿,我只是说这个道理而已,周国公人虽邪,有句话说的却对,他说有些事阿叔做不得,因阿叔是正人君子,而他不是……所以我也是这个意思。”
崔晔听她提起贺兰敏之,不由多了几分留意,听她说罢,却又道:“所以你说你不是正人君子吗?”
阿弦忙摇头:“我虽然称不上正人君子,却也不是周国公那样不择手段。只是……阿叔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总是各有所能各有所长的,你说对不对?”
崔晔叹了声,不再做声。
阿弦瞅着他,又看他伤处血渍未干,她举手在怀中摸来摸去,掏出一方手帕,握着他的手放在桌上,小心地擦拭血渍。
却见是掌心一道划伤,看着有些深深可怖,阿弦忍不住嘀咕道:“当初在桐县里,我都没让你这样伤着……”
崔晔闻声转头,看着阿弦低头给自己擦拭伤处,小脸近在面前,一如桐县之时的相处。
忽然崔晔回神,想要缩手:“好了,不必理会。”
阿弦道:“什么不必理会,快拿伤药来涂。”
崔晔道:“回头我自会料理,你不是有要紧事来寻我么?先说事。”
阿弦却并不退让,倔强道:“你先涂了药我再说。”
崔晔皱眉看了她半晌,终于扬声叫了个仆人进来,命去取一瓶伤药。
吩咐完毕,崔晔脸色复淡了下来:“说罢,你来找我是做什么?”心中却早料定阿弦是为了卢照邻而来。
阿弦正扭头目送那仆人离开,闻言道:“阿叔可知道袁少卿在查宋牢头的那案子?”
“嗯?”崔晔着实地意外起来,“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阿弦道:“是啊。怎么啦?”
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疑惑双眸,崔晔“啊”了声,忙转开头去,嘴角轻轻一扬:“没,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原来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围着卢照邻转……这感觉让他略觉欣慰,却又无端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