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觉着有趣,竟脱口道:“小弦子,你怕不怕这雪没(mo)了你?”
说完之后,听不到有人回答,袁恕己回头看时,却见身后雪地之上空空如也,只有廊下吴成跟左永溟两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大概是那雪地的空跟白双双刺了他的眼,袁恕己心里竟很不受用。
他在豳州越来越得心应手,加上马贼平定,之前几宗案子又解决的甚好,起到了雷霆之威,故而豳州竟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安定太平的岁月。
手头的公文早已经看完了,袁恕己看无可看,负手出门。
他沿街而行,走了半天,醒悟自己是在往朱家小院而去,忙又停住。
有些烦躁又有些难过地转身,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而去,走不多时,耳畔听到喧哗笑语,鼻端亦嗅到酒气。
袁恕己抬头,若有所思地看见前方那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原来他不知不觉竟到了吉安酒馆。
正要转身离开,门口的小伙计偏生已经看见了他,忙跑出来殷勤招呼:“袁大人,天儿冷,快进来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原本袁恕己还不觉着冷,被他一提,却无端地从脚底到心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冷意贯穿。
进了酒馆的雅间儿,才刚落座,就听一声笑,是陈三娘子亲自前来招呼。
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下,酒果等物端出,陈三娘子笑道:“刺史大人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还当是嫌弃我们这地方龌龊了。”
袁恕己不做声,见有些浑浊的酒水倾落,便握住了一饮而尽。
三娘子阅人多矣:“大人有心事?”
袁恕己将空酒盏放下,三娘子会意又斟满,袁恕己复吃尽了。
三娘子见他不是个要说话的样儿,便也见机噤口,只小心地服侍着,如此一连吃了五六杯,袁恕己停手。
这是一批才来的新酿牡丹酒,颇有些酒力,袁刺史的脸上已经微微带红。
他握着杯子,不再让三娘子斟。
三娘子打量着他的脸色,柔声劝道:“大人,吃些果品压一压。”
袁恕己看着面前的那些菜肴果品,忽然夹起一枚圆滚滚之物:“这个……是上次的雪团子么?”
三娘子咳嗽了声,面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旋即又满面春风道:“是,因朱伯病了,我便让厨下多加了这道菜在菜谱上,说明是朱伯的首创,您别说,这喜欢的人还真多,每来必点。”
袁恕己盯着看了半晌,方送入嘴里,品了半晌,皱眉道:“以后不许再做这个了。”
陈三娘子道:“这个、可是他们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