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灵田,鼓着腮帮子,心中百感交集,想道个歉,又觉得胸口堵得慌,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过,和陆承一番切磋,倒是畅快了不少,她想起昔日师尊说她下盘飘忽,日后必定吃亏,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可怜姐姐受了那么多苦,我还给添倒忙……”武灵儿一咬牙,猛地转身跑回灵田,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向地面,“承蒙盟主大恩,治理开阳!小女不懂礼数,还望见谅,莫要迁怒!”
“我说了不会和你一般见识。”陆承淡淡道。
“告辞!”武灵儿红着脸,头也不回地小跑出去,胸口那股郁结之气总算散了。
然而,她刚跑出几步,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回家的情景,姐姐神智全无,像一具行尸走肉,见到自己御剑而来,竟然磕头如捣蒜,完全没有认出眼前的妹妹。
每每回忆起那一幕,武灵儿都忍不住想哭,她见开阳生灵涂炭,曾去剑阁请求师尊相助,足足跪了一年,却只等来一句,“我们剑修,如何有治田改地之能?”
自那之后,武灵儿一夜之间长大,却又似乎变得更幼稚了,她将姐姐视为唯一,护在身后,故作天真刁蛮的模样,只为了让姐姐放宽心,然而,她内心深处的恨意早已决堤,恨不得杀光那些投机取巧的修士,将他们全部逐出开阳。
读到这里,陆承摸了摸喉咙,心中一阵后怕,“这丫头……该不会是真冲着我命来的吧?”
但转念一想,她并非想要他的命,只是怨他为何没早来,让自己亲眼目睹姐姐那般凄惨的模样,即便失去意识肉不覆骨,姐姐仍每日走遍开阳,强撑着一口气。
唉,这姐妹俩……
陆承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随后又看向门口,轻声呼唤,“圣…灵纱。”
“公子,这圣灵纱又是谁?”燕灵纱双臂环抱拖着胸脯,缓步走来。
“……”陆承侧头看向她,见她正轻笑着望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又想调戏我是不是?我心里可乱着呢。
“嘿嘿。”燕灵纱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陆承无奈地问道。
燕灵纱轻轻走到陆承身边,坐下,目光痴情地望着他,“公子叫得亲昵,我心甚欢。”
别这样……我才不想给你渡劫。
陆承有些无奈地别过头,话锋一转,“鱼上钩了?”
“嗯,我特地给大阵留了个口子,魔盟上套了,已经潜伏开阳。”燕灵纱点头,眉宇间带着几分得意,“他们开始给修士们传一些不着调的话,说什么摘一片宝树的叶子就能长生,啃一口树干就能与天同寿。”
“很聪明,这样一来,覆巢之下暗流涌动,就可以趁机侵入了。”陆承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嗯,可公子眼中却没有一点担忧,看来胜券在握?”燕灵纱歪着头,眼中带着几分好奇。
陆承望着宝树,枝丫上那一小片残缺的痕迹隐隐可见,“我坐视他摘走一片叶子,不就是为了撒网钓鱼?你再去放出消息,就说这棵宝树还有七天就枯萎了,届时凡尘再无长生至宝。”
“……唉,骗来骗去,还是您技高一筹,怕的就是魔修不来攻,他们倘若藏匿,还真没办法。”燕灵纱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
呵呵,可没骗人,他们没骗人,我也没骗人,说的都是实话,陆承嘴角微扬,现在就看谁先坐不住了,倘若那天魔帝姬亲自来攻,恐怕又要上演一出大战。
“又是变数,最近得盯紧点才行,灵纱,不如你去和那几位……”陆承话未说完,燕灵纱便打断了他。
“我才不要和那群男人演什么庙堂戏,我对盟主一心一意。”燕灵纱更加大胆地靠近了些,秀发随风飘扬,轻轻拂过陆承的唇边,无形之间,为二人树下增添了几许情调。
“……”
陆承都看开了,干脆享受起了这份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