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摆钟的指针轻轻摆动,水晶玻璃杯在初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尸蝉奴?
这名字倒是有点新奇。
只是此地整日弥漫的那股尸臭味,难道也和她有关?
毕竟这食腐肉、喝尸血,可都是需要和各种尸体打交道的,会沾染些怪异的尸臭味也正常。
“你……难道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女人轻启红唇,声音依旧空灵而冷漠。
“有啊,但这得看你愿不愿意说了。”陆道随手将手中果干丢进嘴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然,要是你想聊点别的也成,毕竟在戏园子当学徒可是个苦差事,能偷懒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得知对方也是怪异后,陆道反而不着急了。
既然她主动找上门,肯定有所求,不然以她这么大一个角儿的身份,怎会找上自己这样的小学徒?
“呵,你倒坦诚,我就喜欢坦诚的人。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女人抬起美眸,别有深意地看了陆道一眼,“其实从你第一天进梨园坊,我就留意到你了。你给老家石头村寄信的事我也知道,提前去信安排好家人的去处,让别人无从查起,就算陈老七派人去了一趟也无多少收获,干得不错!”
“至于你那天晚上,为了震慑几个普通人而显露自身力量,有点冲动,处理方式也存在瑕疵,至于结果嘛,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很理想。”
“还有,我前天夜里死去的那个跑腿的,其实也和你有关。要不是你们三个前天晚上非要偷偷溜出去,他或许也不会死在戏园外面的小巷里,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把你找来……是接替他的工作!”
陆道轻轻敲击沙发扶手的动作骤然停下,“所以我刚进园子时,一直盯着我的人是你?之后你还派人调查、监视我?那我倒更想知晓,你是怎么确认我身份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女人笑而不答。
“让我猜猜,是不是你身体里的那东西?或者直接点说……是寄生在你嘴里的那玩意儿?”陆道微微一笑,声音却透着丝丝冷意。
女人脸色瞬间一变,显然没料到这人竟能一语道破她的底细。
难道是刚刚的接触?
还是小瞧他了啊。
“当然,如你所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陆道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地方虽好,可待久了,反倒觉得这里就像个漂亮的铁笼子,专门囚禁她们这些娇贵的“金丝雀”。
“等等!我可以帮你脱离后院,甚至帮你对付陈老七他们,弄死他们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女人见陆道已走到门口,终于开口挽留。
呵,果然沉不住气了么?
陆道心中冷笑。
人与人之间的试探与交锋,往往就在三言两语之间,争的就是一个主动与被动。
刚刚主动权还在这女人手中,现在轮到他了。
“你也清楚……弄死几个普通人,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况且,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在这戏园子里当一辈子学徒吧?”陆道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