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泓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一时陷入沉思。
“你可知老杉叔是个怎样的人?”凌泓谷很自然地在沉思中反应过来,就像是在等凌霰叫他一般。
“我小时候,就只见你跟在老杉叔后面。”凌霰翻遍了前身的记忆,就说出如此一句。
凌霰的祖父生养了四个儿子。第一个儿子,也便是凌霰的父亲出生后,他当天便到了镇上,花了银子,请人起了“五谷丰登”四个字。
凌霰的二叔出生后,老凌家的日子才真正有了些起色。
凌霰祖父口中的“老杉子”便是老杉叔,那时便是凌家村凿冰队的领头人,可以说是掌管着整个凌家村的饭碗。
整个凌家村的年轻人,老杉叔是一个都不满意,就是相中了老凌家的二儿子凌泓谷。
然而,后面的事便是凌家村人所共知了。
即便是庄稼欠收时,凌家村的人也能靠着凿冰队的收入,吃上一口饭。
凌霰听出了凌泓谷的哀怨,他晓得,他的二叔,面对这一百两银子,已经没了办法。
更何况,是要剔出一百两银子。
“淞禾回来了。”凌泓谷知道凌霰这般问,是为了问凌淞禾。
“那两个呢?”凌霰顺带一问。
那日,凌淞禾选择留下后,还有两人与凌淞禾同时守在湛水河边,一个叫凌淞樵,另一个则是凌淞樵的亲弟弟凌小犁。在凌家村,这三人的关系最好。
每每凿冰赚些银子,凌淞樵便和弟弟小犁去湛东镇买些家用。
“好,叫上麦子和稻子,注意安全,莫要做那勉强之事。”凌泓谷低着头,伸出手,拍了拍侄子的背。
凌泓谷只知侄子是去湛东镇打听消息,凌霰去怡红楼的事情,在这之前,他是不知的。
根据这爷俩的考虑,凌霰先去镇上打探一番消息,尝试与屠家取得联系,将那宝贝牌子冻出的冰块卖给屠家。
然而,凌泓谷与凌霰叔侄两人并不是没有想过将冰块卖给其他人。
若是这桩生意被屠家发现,不仅是他叔侄二人,恐怕是整个凌家村都会遭殃。
再者说,即便是让屠家知道了凌泓谷与凌霰叔侄二人的身份,那冰块也不是偷的,倒也不会引起屠家太过火的反应。
毕竟,赚取银子,才是屠家最大的目的。
凌霰站起身,将二叔送出去,站在屋外的路口,却是一句话都想不出。
凌泓谷即便是在凌家村有些话语权,也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屠家只需一句话,凌家村都只能是无可奈何。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那块牌子,其上的光泽是一天不如一天,冰冻的能力也正在消失。
回到房中,凌霰将门窗紧闭,木盆拿出。
“连冰碴的数量都开始减少了。”凌霰的心凉了一半。
再次将牌子探入水中,念动口诀,依然没有冰层产生。
“真特么的窝囊!”在不知多少次的尝试之后,凌霰怒吼一声,将木盆打翻在地。
便是前身那般的不堪之人,也是有着无奈。
前身做了许多错事,做了许多不可饶恕之事。却需要他去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