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余化龙觉得任熙绝对是疯了,这种提议都能想出来。
先不说他们两人关系,远远没到可以认作义父的地步。
任熙也知道是强人所难,解释道:“只是名义上,当不得真。”
借口也不行啊,他余家虽然现在是流民。
但是祖上怎么说也曾经是个大官,怎么可以接受。
余化龙觉得很好奇,他连一本道德经都没读过,也不知道怎么代表楼观道出战。
在任熙一番解释后,才知道事情由来。
原来佛教东来论道的传统,从魏晋开始,已经很流行。
很多信佛的权贵家族都会资助一些和尚来东土辩论。
这次对手很强,从西行而来,已经连胜十八场。
连长安和洛阳的道家大能,也铩羽而归。
实在是没办法,这一战道门是无论如何都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号召了河南各地所有道家宗门都要出席。
余化龙不解:“连输十八场也就这样了,也没见道门接受不了,凭什么到了温县就硬气?”
任熙反而反应很大,在他看来这是个常识问题。
“你不知道温县是老子悟道之地?”
“这释门到底怎么回事,一直这么嚣张,以为我东土无人?对手是谁?”
“是个九岁童子。”
“九岁就把你们辫倒?道门竟然没落成这样。”
任熙也脸色尴尬,脸已经丢大了,已经无法在乎别人取笑。
而且重点是,丢脸是前人的锅,但是接下来徐堡镇论道,再输就是他楼观道不对。
“化龙,你是我见过算术最好之人,你逻辑清晰,记忆力也极好,说不定你能赢。”
任熙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道长,他连宗门传世经典都记不全。
道长只是他的工作,如果无法让余化龙代替他出战。
那最后结果就是他自个上,到时候辩论输赢事小,但是在同行面前出丑事大。
“温县哪家族不长眼,竟然敢支持外学。”
余化龙觉得人真是一种神奇生物,对于新鲜事物极其排斥的国人。
偏偏在宗教信仰这事上,怀揣开放思维,保持实用主义精神,欢迎外国学术入侵。
“还知是谁,就是陈家,听说陈家嫡子手掌被削。
所以资助这次温县之行祈福,听说很多大人物都会来观战。”
任熙对于一直以来都无法向陈家传道,感到很可惜。
作为温县最大地主,如果能得到陈九公支持,楼观道大兴是指日可待。
‘又是陈家,走到哪都出来冒泡,如此丧心病狂,的确心灵空虚需要求神拜佛。’
但是这也不至于让余化龙答应参加,先不说现在余家大祸临头。
族长都生死未卜,哪还有精力去参加辩论比赛。
再说,他余化龙绝对不会认其他人为父,所以这事从根本上也谈不拢。
任熙长叹一声,尽管没办法,但他也并非迁怒他人之人。
看着余家族长躺在木板车上,他忽然悠悠说出一个建议。
“此人弥留之际,温县之内无人可以救治,如果只是不让他痛苦离开,或许我能办法。”
堂哥余化及是激动,没人比他更清楚父亲有多难受。
看着父亲饱受折磨的样子,他也很难过,甚至想过一刀帮父亲解脱,只是一直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