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狂妄的答案,但....好似没有什么问题。
面前的人是这世上唯一的精怪鬼神,说他是“道”的化身,似乎也可以。
但....多少还是有些狂妄了。
或许是看出来了孔丘的心理想法,樊生只是失笑一声:“他那个时候问道,事实上是想要问我是谁,我无法回答他,只能说我是“道”,也回应了他“何为道”的问题。”
说到这里,或许是酒精的副作用,也或许是这昆仑山上雪的刺激,樊生看着孔丘,终于是说道:“孔夫子攒了一肚子问题吧?”
他眨了眨眼睛,颇为顽趣的说道:“但我不能回答你那么多的问题,你想一个最想要问的,我可以为你解答。”
孔丘一顿,而后惊喜。
他以为樊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毕竟先前已经岔开了话题两次。
而如今这个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
他的心里面浮现出了无数的问题。
比如为何如今天下征战,礼乐崩坏,周天子不能约束天下。
比如为何天下混乱,百姓们不能够过上这幸福安定的生活,天下的秩序为何不能稳定。
比如为何大国一定要征伐小国,而小国注定会灭亡。
再比如他的寿数如何,他的思想理念如何,他的未来如何?
可最后,所有的问题都汇聚成了同一个问题。
他坐直了身躯,脸上带着恭敬和严肃。
“先生,学生只有一个问题。”
此时的孔丘称呼樊生为“先生”,正如同当年他问道老聃的时候,对老聃的称呼一样。
他轻声道:“敢问先生,何为仁?”
是的。
孔丘思索良久,最后问出的问题竟然与老聃出奇的相似。
老聃问何为道是因为老聃的思想便是“道”,他的一生都在追求道,而看到樊生的时候,他似乎觉着自己的“道”偏移了,所以询问何为道。
他想知道自己的“道”到底是要偏移成为鬼神精怪,还是说依旧是自己心中的那个“道”。
樊生的答案是“我就是道”,在另外一种角度意义上来说,这个“我”事实上也可以指老聃自己。
而如今,孔丘则是问出了“何为仁”的问题。
这同样是他心中的疑惑。
樊生看着孔丘说道:“哦?”
“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他笑着说道:“老聃问道只是因为他即将归隐山林,而这也符合他一生的无为思想,所以他不必问前路、不必问归宿,因为这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樊生看着孔丘,语气中带着些许诱惑的说道:“但你确定你不要么?”
“你不想知道此去鲁国你会有什么样子的结局?你不想知道你这一生能够活到什么时候结束?你不想知道你所创建的儒家思想最后的结局?”
“你不想知道这天下诸国,谁能够成为永恒的霸主?”
樊生看着孔丘,声音严肃的说道:“甚至,你可以问千百年后的事情,问这天地的至理。”
“今日把酒言欢,我心甚慰,所以你问的这个问题,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回答你,哪怕与这天地之道不合,不被天地允许。”
此时的樊生显得更加狂妄了。
他站在昆仑山巅,大雪纷飞落在周围。
“你....不好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