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朦胧的白雾弥漫笼罩住了整座临安城。
“我说三郎,你也用不着让我天天跟着去太学吧?”
昨晚在画舫上宿醉之后,那刘春景倒是也没将他和吕惊鹊直接从船上扔下来,而是派了家奴将他们二人各自送回了府,只不过大半夜的将岳十三吵醒之后,他就再也没能睡得着。
岳湛看着岳十三打趣道:“我说你这觉轻的毛病倒真是该去军营里,保管让那些女真斥候们夜里探营时无功而返,顺带脚你还能杀几个金狗建建功。”
“伺候我?你何时伺候过我?”
“我看从明日起你就跟着二姐干活吧。”
而岳十三又曾是自己父亲的旧部,所以名义上虽然是岳府的家奴,实际上岳湛自己和岳银瓶都从不以家奴的身份对待他。
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刻,所以岳湛有心要磨练磨练他,否则光凭自己一人又要在太学读书,如何能够忙的过来。
岳湛一眼就看透了其心思,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
看到岳十三眼中立刻流露出警惕之色,岳湛无奈强调道:“放心,就是一些小事。”
岳湛附耳嘱咐了一番,特意强调了一些关键之处,再三确认对方没有理解错后,这才放心往太学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这位昨日还潇洒多金的吕大公子今日看上去却是有些狼狈,半张脸红肿的像猪头一样,上面五个粗大的指印尤为清晰。
“这吕衙内怎么被打成了这样?谁吃了这熊心豹子胆敢打他?”岳十三惊奇道。
吕惊鹊听到有人调侃瞬间大怒,但是再看到来人是岳湛后,怒气瞬间完全消解,无奈道:“我说明渊,咱们兄弟之间你就不必如此损我了吧?”
真不愧是一位武夫出身的都统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
“说起来,这都是刘春景那肮脏卑鄙的无耻小人害的!”
“我吕惊鹊吕明晦自今日起势必与这两面三刀的小人势不两立!”
“岂有此理!”
“什么女真十败,简直一派胡言乱语!如此策论都能力压众同窗,如何能够服众?”
“走!”
太学众生们原本不解,只是在看到红榜最上方那本应该归属于榜首的位置是空白无字,又看到那张红纸上竟是有太学博士们亲笔批复的上甲二字后,顿时明白了一切。
如果说这篇策论能够做到文采斐然、旁征博引、面面俱到的话也就罢了,但其上面所写的内容一大半在太学众生们看来都不过是随意胡诌,再加上其言语之间又多有推崇北伐之意,所以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立刻就成为了今日清晨太学里最热闹的话题。
岳湛倒是丝毫不关心,满脸平静地站在人群外远远望着,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这篇策论最多也就得一个甲等,毕竟要和这些整天背八股的古人比文采、比圣贤经典,他是这辈子都拍马难及的。
看来临安朝廷里也不尽然都是些草包。
“狠人!”
吕惊鹊竖起拇指称赞道。
“不懂。”
“那你夸什么?”岳湛怔了怔。
吕惊鹊神秘的笑了一下,用手指着那张红榜道。
岳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看到那张红榜上有一个位置空白以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次夺走他们榜首位置的可是一个内舍生,不,还有可能是一个外舍生。”
“哈哈哈哈!快走,今日可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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