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狂热的气氛，因李昊那句“御驾亲征”而悄然冷却了几分。
胡笳声依旧呜咽，舞姬的身姿依然奔放。
烤肉的香气混杂着马奶酒的浓烈，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
然而，那潜藏在欢宴之下的暗流，却已悄然转向。
浑都罗粗犷的脸上，笑容未变。
眼神却在李昊与铁勒真之间来回扫动，带着一丝看戏般的玩味。
阿史那贺摩则端着酒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壁。
目光低垂，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他们都是草原上的雄主，阅人无数的老狐狸。
传送自然嗅到了这翁婿之间不寻常的气息。
这位年轻的大唐皇帝，似乎并非甘愿做那提线木偶。
铁勒真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一瞬，很快便被更热烈的笑容取代。
他举起酒碗，对着李昊。
“好！贤婿有此雄心，不愧是天可汗的血脉！”
“有陛下亲征，我军士气必将大振！”
话虽如此，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不悦，却未能完全掩饰。
李昊闻言也是趁热打铁道：
“既然如此，孤便诸位约定。”
“今日三族歃血为誓，举苍狼旗随我玄甲。”
“单于奉草原狼头纛，引控弦之士百万众。”
“阴山镝鸣长安钟响，碛北烟起洛阳烽燃。”
“借可汗金弓射紫微，请突骑霜刃斩周帜！”
这话仅仅是听着，便让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
特别是那句“愿借可汗金弓射紫微，敢请突骑霜刃斩周帜”。
令突厥可汗几乎从座上跃起！
这不仅是对他草原三族的信任与尊崇。
更是在呼唤着一场雷霆万钧的征战！
“陛下的文采真是妙绝当世，令人折服！”
虽然他也识得些许文字，曾涉猎过兵书战策。
但无论如何，绝对想不出这样既有气魄又有文采。
还能瞬间激起人内心深处渴望荣耀与胜利的诗文。
匈奴也是由衷地赞叹道：
“陛下文采斐然，不愧为大唐皇帝。”
“来，本单于敬陛下一杯！”
说罢，他眼中闪动着被点燃的战斗激情和敬佩之光。
李昊也是微微一笑，举碗回敬，将碗中马奶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的眼神却依旧平静如水。
宴会继续进行，但各怀心思。
草原上的小部落首领们，依然围着几位大佬敬酒。
言语更加恭敬，试图在未来的南下大业中分一杯羹。
他们或许并未察觉到高层之间的微妙变化。
依旧沉浸在即将瓜分中原财富的美梦里。
酒宴持续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