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眼前阎埠贵的性子,不过都是街坊邻里的,他也不至于人家主动过来打招呼也不搭理,所以抬了抬手上的东西,冲着阎埠贵点点头,也算回应了。
阎埠贵听到李爱国对自己的称呼,脸上也不免挂起笑意了。
作为这个年代少有的知识分子,阎埠贵自诩也算是文化人,一般情况下,院中互相称呼,多是这个师傅,那个师傅的,他却不喜欢听别人称自己什么师傅,反倒是时常纠正,愿意听一声“阎老师”。
当然,听的舒坦归舒坦,阎埠贵眼神却一直都没离李爱国手里提着的东西呢。
他轻咳两声:“那个,爱国啊,这赶巧儿了,我家也正准备吃呢,我看你们也甭自己开火了,和我们家一块得了,还能省些煤炭钱不是?”
以阎埠贵的性子,哪有别人占他们家便宜的事?无非是他看着李爱国手里提着的那条五花肉,眼馋的紧,说是两家并在一块开火,可实际上李爱国就一个半大小子,顶了天了再加他家那个小姑娘,能吃多少?
他们家几口人可不少,一块搭伙,一准儿吃不少油水!
瞧着阎埠贵这算盘珠子都快打到自己脸上了,李爱国嘴角都有些抽抽。
这是真把自己当糊涂蛋子了。
今儿自己买了白菜萝卜,最关键的还是割了两斤猪肉,合起伙来吃?
烧煤能烧几个钱!就他对阎老抠的了解,真要是合在一块儿,他们家能拿点儿棒子面,那都是阎埠贵忍痛割爱了,几个窝窝头,换上一顿猪肉?
“阎老师,这倒不用麻烦你们了,我看三大妈不是做的差不多了么,您啊,还是赶紧回去吃饭吧。”
李爱国冲着阎埠贵屋子里使了使眼色,说完这话,也不等阎埠贵再说些什么,却是提着东西就走进了院子。
这让阎埠贵张嘴想要留人都说不得了,瞧着没一会儿就穿过月亮门走进去的李爱国,阎埠贵忍不住一叹,脸上,竟是有些肉痛可惜之色了。
“哎,好好的五花肉,这不是造孽么!造孽啊!”
爱国这小子,也真是不地道,不就是割了回肉了,搭伙一块吃都不乐意,搞的我占他多大便宜一样!
眼看着到嘴的五花肉就这么飞了,阎埠贵嘴里难免还是抱怨嘀咕几句。
不过转过头,他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儿,回屋吃饭了。
毕竟,占便宜这种事儿,他是刻在骨子里的,今儿瞧见李爱国手提五花肉,他也就是习惯性一说,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至于说非要李爱国和他们家一块吃这一顿,他倒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对于前院阎埠贵心中的想法,李爱国虽说不能全知,却也明白个七七八八。
在院中,李爱国不随便出风头,得罪人,但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老实人,该拒绝的,那是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从前院穿了两道月亮门,李爱国在后院一间屋子门口停下。
这会儿,木门紧闭,李爱国上前敲了敲门。
“穗儿,哥回来了,开门。”
李爱国冲着屋里叫了两声。
没一会儿,便听木门吱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把门打开。
“哥!”
李穗看见哥哥,又瞧见李爱国手里提着的五花肉,小眼珠子瞬间就一亮,上来就帮李爱国提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