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可不是偶尔失足!
因此...他才会在穿越第二天,装作恍若未觉,向县学告假。
离开这是非之地,方能保一时安宁。
至于与陈永年约斗,看似少年斗气,实则刻意为之。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文宫受损这事,该与陈永年那些世家儒生有些关联。
当你不知道谁是凶手,就去抓那个获益最大的人。
毫无疑问,陆寒文宫受损,最大的获益者就是陈永年那些人。
没了陆寒这个强劲对手,已然文形境小成的陈永年,极有可能在年末的大考中,一举夺得县学案首之位。
故而,陆寒才会事先打探到陈永年夜宿桂水楼的消息后,特意在其必经之路上现身。
心中那些挑衅法子尚未使出来,这陈永年倒自己就按捺不住了。
正好顺水推舟,定下一月之期。
有了这一月之期,陆寒才获得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倘若幕后黑手当真与陈永年有所勾结,那么他们在这段时间内,也不得不有所忌惮,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否则,一旦陆寒在此期间出了任何意外,所有人都会将怀疑的矛头指向陈家。
此方世界,儒道为尊,大周朝更值盛世,法度森严。
若真有人胆敢肆无忌惮地对身为县学儒生的陆寒下手,又何须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地哄骗陆寒投水?
只要这儒生身份还在,陆寒便有转圜余地。
正思索间,眼前视野一旷。
已是日暮,余晖漫洒,河畔有一小村,屋舍错落。
桑榆影下,几缕炊烟袅袅升腾。
陆家村...到了。
.........
“寒哥儿...回来啦...”
“哟...这不是陆寒...几个月不见,倒长高了不少,还是县学养人哩。”
田垄小路上,陆寒频频伫足,打着招呼。
眼前那些朴素的脸,在记忆的碎片里慢慢鲜活起来。
陆家村算不上大,只百来户人家,大多姓陆,听说是多年前为躲避妖灾才来郭北。
在陆寒之前,村里从未有过能入县学的儒生。
陆寒自然是陆家村的骄傲,平日里提及,村民多是与有荣焉。
陆寒家就在村头,是一间一进土屋,这些年少了维护,便是推门时候,门闩都因少油润滑而发出“吱呀”摩擦声,显出几分衰败模样。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红袄小丫头,在院里蹦蹦跳跳摔石子玩。
见了门口那人,那小丫头脸上一呆。
“讶...阿兄回来了了。”
一把丢了小石子,小红袄屁颠颠冲了过来,撞进陆寒怀里,也把陆寒进门前那几分情怯给撞开了。
“阿娘,阿兄回来啦!”
里屋里,小跑出一身素色衣衫的中年女人,手上提着不及放下的锅铲。
中年女人只挽了一个发髻,髻后插一木梳,脸上岁月沧桑,只残留几分年轻时的俊俏影子。
才看到女人,陆寒心中就不自觉涌上一股复杂情绪,轻声唤道:“阿娘。”
陆家阿娘见了陆寒,皱纹挤在一起,把锅铲放手边磨盘上,嘴唇一张一合,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许是听到了些流言蜚语,陆家阿娘对陆寒的突然而至,并没有多问。
“瘦了...寒儿你瘦了...”
离开之时,陆寒还是阿娘尚能平视的少年,
如今归来,阿娘却需踮起脚尖,方能拍到陆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