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一字一顿,冷冷道:“因为朕别无选择,你们觉得朕在后方就能安全?”
杨彪正要回话,刘协抬手打断:“不能!因为前线大军一旦兵败,朕逃脱不了,你们也逃脱不了!与其等着兵败受辱,朕还不如奋力一博!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朕若亲临战场,不但可以激励士气,而且还可威慑敌军!
再者,昔日太祖、光武都多次亲临战阵,朕身为他们的后世子孙,岂能落后于先祖!”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好了!”刘协不满的挥手制止杨彪,“朕意已决,此次没有人可以劝的住朕!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若真是忠心大汉,为朕担忧,那不如就登上城墙,为朕压阵!”
说完后,刘协根本不给那些朝臣反应的时间,看向执金吾伏完:“朕问你,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躲在后面的伏完闻听,忙上前禀道:“回陛下,若是节俭些用,大可再撑两三日!”
“两三日?”刘协叹口气,“那就做一日之用,速传令下去,今日让全军将士饱餐一顿!”
说罢,他快速的翻身上马,向临河堡东门奔去。
看着离去的天子和一众羽林、虎贲,杨彪、赵溫等朝臣愣在当场。
“哎!”赵溫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吧,陛下执意如此,我等只能顺从。就如陛下所说,我们上城墙为陛下掠阵。若是前线不敌,我们也好加入守城队伍。”
随后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老夫已六十有余,没想到还有上战场的一天!”
“司徒说的是,老夫虽比你年长,但老夫也不惧。真要是兵败,老夫可不想再受白波军的侮辱,唯有一死为大汉尽忠!”
太仆韩融说完,也不管不顾,竟率先向城墙走去,其次是司徒赵溫。
杨彪张了张嘴,脸色涨的有些通红。
他可是太尉,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竟让韩融、赵溫抢了先机。
对此,他心中十分不忿,随即大踏步向前走去。途中,他顺便从一名士卒手中夺了一把环首刀。
其余众臣一见,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又对天子的任性很不满。他们是来劝天子不要涉险的,可现在竟是这般局面。
天子不但要亲临战阵,而且还要他们上城墙观战。在他们看来,这是古之以来,从未有之。
宗正刘艾扫了一眼众臣,紧了紧他腰间的佩剑,笑道:“走吧,大汉三公都去了,我们也不能落后。”
众臣闻听,有些人虽心中不愿,可也不愿此时示弱,纷纷跟了过去。
城头上,那些幸存下来的朝廷大臣,几乎全部在此。只是看着前方绵延数里的冰面,不禁倒吸一凉气。
太仆韩融见状,忙叫过来一名士卒,问道:“老夫问你,前方为何有广阔的冰面?”
士卒瞥了韩融一眼,又看了看周围朝臣们好奇的神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轻蔑。
不过,当他注意到韩融身旁那位老者的脸色不善时,才恭敬地回答道:“这是天子命徐校尉所为,说是可以暂时阻挡白波军的进攻。”
“天子?”杨彪转头看向已经在东门城楼上的天子刘协,喃喃道:“天子高瞻远瞩,我儿杨修所言不虚啊!”
由于声音太小,周围的朝臣并未听清,太仆韩融却是老怀欣慰,感叹道:“未想陛下竟还有如此智谋,老夫佩服啊!”
随后他又说道:“老夫有预感,或许我们的担忧是多余了!”
周边的朝臣闻听,略有所思,心中的那一丝不满也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