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哭声再起。
一众贤良文学早已喜出望外,赶忙再次跪倒,仿佛生怕刘弗陵反悔一般谢起恩来:
“谢陛下厚爱,草民感激涕零!”
“愿为陛下分忧,以报陛下之恩!”
“叩谢陛下隆恩!”
“……”
侍中的含金量,他们怎会不懂?
主父偃、董仲舒、还有东方朔等等,都是在加了侍中之后,开始平步青云!
……
半个时辰后。
大将军府。
“父亲!父亲!”
霍禹满面红光的奔入书房,刚一见到霍光便激动的大喊起来,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几十岁的人了,不顾仪态,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霍光放下手中简牍,瞪了他一眼开口斥道。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稍后自领责罚。”
霍禹赶忙收敛认错,又在霍光的眼神示意下回身将书房的门关上,又深呼吸两次喘匀了气,方才压着声音依旧语气兴奋的道,
“父亲,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罢黜酒榷和盐铁官营的事成了,桑弘羊气的当场昏厥,被如同游街一般当众抬去了太医署……”
“咣当!”
话未说完,霍光已是“嚯”的一下弹跳起来,连带着将面前的案几碰翻在地,原本码放整齐的简牍散落了一地都不自知。
“你说什么?!”
此刻他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死死盯着霍禹的眼睛,瞳孔一缩一缩如同受惊的马匹,
“再说一遍!”
这反应已经不只是与霍禹预想的截然不同了。
而是完全突破了霍禹的认知,在他此前三十来年的记忆中,还从未见过父亲的神色与情绪变化如此剧烈。
甚至就连平时抽他的时候,都看不出丝毫怒意,看起来也只是比平时严肃一些。
他有点不太明白。
这场盐铁之议不就是为了对付桑弘羊么?
如今桑弘羊在朝议上当场昏厥,还被抬着在未央宫中游了一回街,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
霍禹完全可以想象,此事必将传为坊间茶余饭后的笑料。
桑弘羊又是个特别要脸的人,说不定今后都得蒙着脸才敢上街……没准儿经过此事,这老东西没脸见人,没过多久就要乞骸骨归乡了。
这难道还不是好消息么?
“父亲,儿子是说,桑弘羊在盐铁之议上被辩的当场昏厥……”
“上一句!”
“啊……罢黜酒榷和盐铁官营的事成了?”
“哐!”
霍光猛然一脚踏碎翻倒在地案几,表情狰狞的仿佛要活吃个人:
“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此事若真成了,我就成大汉的千古罪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