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面对陈善恭的拜访,虽然感到了巨大的困惑,但是也热情地邀请他走进李家的大门。
不过,陈善恭却严肃地说:“我突然间想到,我们去那边大树下说话如何?现在天光正美,在室内闲谈不也无趣吗?。”
李鄂对此的困惑感更重,也更让他有兴致与陈善恭谈一谈。
“可以。不过,不知道这位袁彬兄,可否与我一起去那里与你闲谈呢?”
“敢问这位袁兄的身份是?”
“北镇抚司百户。”袁彬用六个字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对陈善恭的困惑,不比李鄂少上多少。
陈善恭的眼神一凛,他万万没想到,会因为李鄂的缘故,这样与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说上话。
“可以。”
于是李鄂与袁彬一起,跟在陈善恭的身后,走到了路口道旁的大树下方,依次坐到了大树下边的那块大石头上。
李鄂记得这块石头,还是永乐年间朝廷第一次营建北京时,被废弃在这里的一块巨石打磨而成的,那时李鄂家这一片还是一片荒地。
三人坐好之后,陈善恭立刻开始自己的讲述:“我姓陈名善恭,是浙江处州人,厌文好武,一直在跟处州府衙的书吏叶宗留学习武艺。”
李鄂点了点头,陈善恭这些自我介绍的话并不像假的。直接原因是叶宗留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他肯定在讲明朝历史的书籍里边读过。
“浙江、福建、江西三省交界处的山里一直都有银矿,朝廷对此一向是封山严禁开采的,可是最近十年那些银矿一直在被盗采。”
“当真?”
“袁兄您声音小一点!”
李鄂一边说话一边用右手揉耳朵,袁彬刚才那一声“当着”震得他耳朵嗡嗡的。
“抱歉!”
袁彬尴尬地笑了笑。
他与李鄂的情况不一样,他从北镇抚司干到东厂,又从东厂干回北镇抚司,浙江发生陈善恭说的事,他一点不知道有一点吓人了。
他故作无事地笑了笑,说:“陈贤弟请继续!”
陈善恭打量了袁彬一下,沉吟了片刻继续说:“盗采的人,以浙江官场的官员为主,福建、江西,被他们腐化的官员也有不少。
“毕竟那些银矿在的地方,是三省交界处,根据朝廷法度,三省的府衙都有巡视严禁采矿的责任,这个钱浙江官场必须给。
“现在,其他两省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浙江已经是有平民百姓,被掳掠到深山采矿的事情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人被掳进山。
“我的老师叶宗留因为在府衙里当书吏收集了不少的证据,让我这个当弟子的来北京告发那些人,可是我在昨天碰见了这样一件事!”
之后,陈善恭把发生在真武庙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他说:“我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听人讲起李兄大败英国公之子的事情。
“联想到李兄昨日衣服上明显有与人战斗的痕迹,又想了想,李兄是锦衣卫指挥同知之子,才想到来找李兄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