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本以为他说出是朱祁镇让阮安来见他,阮安的脸上多少会露出些惊愕的表情,可是,阮安脸上的表情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
“首先,今天上午无论是谁找我问话,那个人都不可能是因为修缮北京城墙,恨不得把自己用刀劈成八瓣来用的您。”
“其次,您来找我,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绝不可能不跟您说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可是您仍然来见我,即便没有凭证,也一定有缘故。”
“其三,顺德殿下不可能在您遇见难题时,让您来找我问一问,考虑时间王公公在内的其他人可能也不大,那也就只有一个人有可能了。”
“其四,一件事情发生之后,只要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原因,最后后剩下的那个原因无论再荒诞无稽,它都一定是真实的原因。”
他同样没有说考虑时间的话,阮安只能是昨夜去见朱祁镇,才能被朱祁镇推荐过来见他,那也就意味着这大概率是钱的问题。
两个确定了彼此都是差不多聪明的人,彼此之间沟通,完全没有必要像普通人那样,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清楚再谈事。
“现在是朝廷不能额外拨出足够的钱加民夫,还是您希望能仅仅用现有的军夫,不去扰民,把额外的加深护城河这件事干了?”
“有啊!如果是前一个原因朝廷没有足够的钱,你想办法解决这个突然间出现的难题,那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不过!”
“不过什么?”
“你说什么!”阮安的声音陡然间严厉起来,他也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只愤怒的狮子,随时都会因为自己的怒火而吃人。
他冷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阮公公您是具体做事情的人,上边的人今天胡思乱想,你做到了,他们明天只会更加胡思乱想。
李鄂的话让阮安沉默了。
阮安沉默了一会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办法,能不让朝廷多花钱还能把事情办好了就行,有的话告诉我,我也好帮你快一点出去。”
“这诏狱实在是没什么可待的地方,你被关在这里,浪费的不仅仅是你个人的时间,也是皇帝陛下与整个大明的时间。”
“你说说看!”
“你不要绕圈子,我的时间没那么多。”
阮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等着吧!我一定全力帮你快一点离开诏狱。”
“那却不必!”阮安说完站了起来,飞速地从李鄂的视线消失了。
他上一世就一直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谁都不用浪费没有必要的时间,那个畅快李鄂很久没有享受到了。
阮安人一离开诏狱,立刻翻身上马赶赴皇城,没过太长时间,便在御书房里,再一次见到了年轻的皇帝朱祁镇。
阮安叙礼过后,把之前修缮北京工程遇到的难题,与李鄂想到的通过举办养花比赛,让北京的富人出力把运河加深的办法说了出来。
过了好一阵子,还是孙太后打破了寂静:“这样的办法确实是异想天开,但是也着实是可行,他是为朝廷解决了大麻烦啊!”
朝廷为了加深运河的工程能顺利推进,通过举办比赛让百姓帮忙出了力,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也是一件大大的美谈。
“可是张恩该怎么办?”孙太后说出了心中疑虑,“王公公同时关了他们两个人,只放李鄂于英国公的面上不好看。”
朱祁镇这时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