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油灯下,窗外树影婆娑,李鄂望着视线里正在刺绣的清秀女子,心中十分难以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不光他视线中,那个清秀女子身上穿的衣服,与他记忆中明代女子的服装完全相同。
如果这还让他对于穿越有所怀疑的话,书房中兵器架上的日本刀打消了他的怀疑。
李鄂在上一世读过一部电影方面的书。
当然胡金铨出于对电影观众情感上的考虑,在拍摄《龙门客栈》时,并没有在佩刀上执着于还原历史(注1)。
“四哥,你如果再发呆不好好地背书的话,等爹回来,你没有通过他老人家的考较,小妹我可就不帮你求情了啊!”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族对不同子女规划的道路自然是天差地别,李鄂被要求走的道路是参加科举,而且还不是考武举。
当然原主受限于个人的天赋,学习成果自然非常差,因此,他这个正在刺绣的名叫李玉娘的小妹,成了父母派来监督他读书的监工。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后边是什么啊?”
他想了一小会才说:“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你真背下来了?不对,这应该是我碰巧问了你会的。见乎蓍龟,动乎四体。后边又是什么?”
这类地方,正是背古文时最容易忘记的地方。
“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
“四哥,那你要是这样,爹爹说你就是欠打可没说错。”
站在李玉娘的视角,李鄂平日里对读书阳奉阴违,被父亲以重重责打为要挟瞬间就把书背下来了,这确实是过于的欠打了。
“四哥,小妹刚刚的话过于失礼,还请四哥你不要与小妹计较。”
李鄂并不知道,他没有像原主平日那样与李玉娘斗嘴,反而让李玉娘更不好意思了。
于是,兄妹两人尴尬在了这里。
突然,李府的老管家李宾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跑了进来。这让李鄂与李玉娘都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暂时都不用再尴尬了。
“老爷让英国公儿子打了,现在正在太医院呢!锦衣卫刘指挥使让韩指挥佥事通知您赶紧去太医院。”
“应该不轻不重,如果爹他老人家被打严重了,不可能是刘指挥使派人来通知了,打得很轻,那更不可能是刘指挥使派人来通知了。”
这让他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啊对!韩佥事是说了打人的叫张恩。四少爷您是如何知道的?”
“既然父亲他们老人家是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顿,也就只剩下如何在各方满意的情况下,如何善后这件事来找我们商量了。”
“小妹,这件事情先不要让母亲她老人家知道,你暂应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母亲如果问起我来,你挑能说的实话说就行。”
“贤侄!”
李鄂远远望去,韩佥事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的笑容。
李鄂这时走到了韩佥事身旁,翻身上了韩佥事带过来的马。
北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大半是虚职,韩佥事也不是例外,不过他在过往漫长的人生中,几十年积累下的办差能力还没丢。
“那您先回答小侄我一个问题如何?”
“现在是正统几年啊?”
“是啊!您在这个时间点来我家找我,这同样是明摆着的事啊!”
注1:此书是《胡金铨武侠电影作法》。作者出于剧情需要,设定为李鄂对书中内容记忆存在误差,相关内容在原书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