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救命稻草化作泡面的绝望,像一只肮脏到流脓的手,顷刻间将她拽入了只有黑暗的深渊。
或许是绝望,或许是不甘,几乎是鬼使神差的,赵宣蹭一下站起了身来,朝顾铭背影指责到:“要不是你,我们父女何至于此?”
见顾铭停步,就像决堤的缺口,她一步步前压,道:“本来只是钱的事,大不了把我卖进勾栏暗娼,卖进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我死也好活也好,我爹能活啊!他本来能活的啊!
可是你,可是因为你在我家摊位打死了人,我们父女俩现在一个都活不了,你这种自己畅快不顾他人死活的人....和他们有何区别?”
顾铭没有回应。
赵宣说得不错,这件事,他是有责任的。
他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什么道德枷锁,但这不意味着他是个没有担当的人,有错,就要认。
这也是他留下赵宣并让他跟自己出城的原因。
现在赵宣这番话又一次点醒了他,摊子打死人牵连这对父女,是他的不仁,刚才断时伟一臂,算是他把这对父女彻底推向了毁灭。
既求心境突破炼气,恩仇相尽,还是很有必要。
最终,他缓缓转身走向赵宣,捡起了地上的外衫为其披上:“明天,我会救你爹出来,如果你爹已死,我让所有相关的人为你爹陪葬。
但今夜,我不想再听到你任何声音,还有,我改变主意了,开房的钱是我出的,所以我睡床,你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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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京都东宫。
“殿下!自顾先生出京,我们的人一直有所留意,这是颍州飞鸽急报。”
听到侍卫冯孝约的汇报,李承乾从榻上坐起。
他看了眼冯孝约呈递的信笺,但没有去接,道:“说的什么?”
“顾先生途径颍州城,断了颍州知州时占全之子一臂.......”
冯孝约大致将消息说了一遍。
李承乾微微蹙眉,沉默了很久才道:“拿上本王令牌,快马加鞭火速前往颍州,必要之时,可舍弃时占全。”
“可是!”冯孝约有些欲言又止,提醒道:“可时知州已投效殿下.......”
“正是如此,本王必须才要划清界限,要是因个知州与一位大宗师生隙,那才是因小失大。”
“属下领命,三马兼程,必在日升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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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中。
李承泽站在床榻上,看着手中飞哥信笺。
等看完,他忍不住拍了下手:“颍州知州是太子门下,现在出了这种事,可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床边,谢必安道:“那知州父子借求雨大肆敛财,搞得颍州是民不聊生,若在这种时候参太子一本.....”
李承泽摇摇头:“以父皇心思,时父子所犯之事并不能牵连到太子。
但今日之事不一样。我们得让顾宗师知道,颍州是太子的地盘,事情闹得越大,顾宗师心里不痛快,就会对太子心生膈应。
膈应这东西,只有一点,就会无限成长,就算顾宗师最终没有选择本王,也决不能选择太子。”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颍州。”
不多时,谢必安出了府。
骑一马,牵一马,朝着颍州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