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指控一位副议长，”艾德里安的声音低沉至极，“需要确凿的证据。”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僭越了。
威压逐渐减轻，艾德里安缓步走回书桌前：“我理解你，但议长已经失踪多时，议会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动荡。”
艾德里安的话等于承认了这种可能性，却也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路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艾德里安。
路易一愣：“您的意思是——”
预定学徒！
阴影议会中，正常情况下只有三等学徒才能拥有自己的导师。
这是极其少数极具天资的二等学徒才有资格拥有的殊荣，相当于直接保送。
这是多少学徒挤破脑袋都想争取到的机会！
艾德里安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偏爱？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久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所有的好处都必须通过交易得来”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虽然逃出了血月祭坛，却并没有远离危险。
而只有成为艾德里安的学徒，才能让渡鸦们投鼠忌器。
艾德里安转身回到窗边：“一如既往，继续你的调查，学习，以及……保持警惕。”
副议长颔首，“明天开始，你会收到新的任务和教导。”
路易再次行礼后转身走向门口，但手刚按到把手上，艾德里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路易停下脚步，困惑的转过头，看到了副议长那深邃难测的眼神。
灰烬？
艾德里安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但路易却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力，如同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
……
“咚！”
她踉跄着撞翻了墙角堆积的《魔物解剖图谱》，泛黄的羊皮纸页雪片般散落。
她精致的脸庞在阴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苍白，又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银质耳坠在颈侧晃出细碎的光。
“之前你要我找你女人，现在你又要我杀人。当我是暗巷里接脏活的廉价佣兵？”
“翻篇？他们把她像牲畜一样丢在坑里，然后把她吸成了一具干尸！”
“那又怎么样？”路易说的事不关己：
赛丽安娜猛地抽回手，指甲在路易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呸，我真没想到你也是这种冷血的杂碎！”
“在这个该死的森林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你……”赛丽安娜被路易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眼中泪花闪烁。
几天前在血月祭坛看到的画面突然涌上来——
他抿了抿唇瓣，态度稍有缓和：“我已经在血族的仪式中暴露了自己，自身难保，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赛丽安娜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缓缓低下头，紧咬着嘴唇，啜泣起来。
“你是我们所有二等学徒的骄傲，这么多年来艾德里安副议长阁下唯一的预定学徒……
路易看着赛丽安娜，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显得憔悴而狼狈。
路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