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菩提,竟是他杀人的刀。
她晃了晃头,把画面摇走,嘴上顺势接话:“这几年?”
苏芮点头:“是了,如今的世道乱的很,祟气四起,到处祸害,佛宗向来是以维护世间安全为己任,能不出手吗?”
幸千耳朵一动,敏锐发觉那方端坐着的人手一下顿住,捏着茶杯的指尖有些微发白。
这一路探打听的消息杂而乱,祟气她当然也听说了,说是一种有别于灵力,妖力魔气的存在,不知从哪里而来,也不知为什么出现,但但凡有祟气的地方,就一定不太平。
祟气……
她有些渴了,拿过一旁的茶壶倒茶,热气一下晕上来,她却没有察觉,直直拿过茶杯。
“诶!这茶还烫着呢!”
指腹传来的滚烫让她后知后觉撒手。
“嘶……”
她无意识抬手隔着帽檐去摸耳朵。
苏芮笑出了声,拿过幸千的手,引着灵力覆上:“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灵力缓解了滚烫带来的痛感,幸千面上笑着应了句没什么,心里却仍在想那和尚的事,脑子里一会是那串白玉菩提,一会又是祟气。
空气安静一刻,直到——
“诶?你这手上是什么呢?”
幸千回神,这才发觉自己衣袖滑溜了半截,露了一半手臂,一浅青色竹纹完完整整显露。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穿过来就在手上了,说是胎记又不太像,谁家胎记生得规规整整有模有样,要说是纹身也不太像,因为感觉是从肉里透出来的,质感不同。
不太好解释,她于是放下袖子遮住竹纹,只随意胡诌:“没什么,就是瞧着好看,胡乱画的。”
不曾想话音一落,那熟悉的视线再次袭来,这一次直直看向了她的手臂,她一下直起身,透过帽檐回看过去。
他却没再看了,仍是那副侧坐着的模样,只那串白玉菩提已经被掩盖在衣袖中,将将露了半截。
幸千皱了眉头,不对劲,这是第二次了,很不对劲。
她有些焦躁,视线开始频频看向门口:“姐姐,这里离妖域大概多远?”
苏芮估摸着:“大概五里的样子,很近的。”
微风吹过,吹过海棠花,透过窗沿,带来一室清香,苏芮深吸一口花香,手里还捏着幸千给的那枚海棠花,她垂眸海棠花端详着,一下想起了些别的事。
“说起来那和尚刚进来那会,还奇奇怪怪地说了句话呢,什么今日还有客,老板可在门前一迎,后面我就接着你了。”
说完她又笑了:“哎呀他们佛宗的人向来如此,神神叨叨的,也不稀奇。”
幸千听言却神色一变,哦豁。
搞不好不是巧,也不是什么神神叨叨,是这和尚在蹲她。不行,得跑,虽然不知道他有啥目的,目的是不是她,但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先跑路!
她立时站起身,指尖马不停蹄结印,好在日行千里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已经熟练了,肯定没问题,不会有人比她更快,对。
灵气从指尖划过,紧接着脚下踩着的地方开始急速变换,眼前场景也将要变换,她就要松下一口气时——
却再不能往前了。
千钧一发,一股灵力迎面而来,劲气吹落她的帽檐,而一枚玉珠将将抵在她额前,如此沁凉。
她呼吸一滞,倏地抬眸,身前已站定一人,他生得极好,眼尾微扬,唇角带笑,眉宇似有慈悲,他是笑着的,他的眼眸也含着笑意,好似只是轻巧地站在了她面前,没有灵力,没有玉珠,也没有——
按住她手腕的力道。
隔着一层薄薄灵力地困住她,感受不到他的触碰,只能感受到灵力,他的灵力也如此沁凉。
她不可抑制地视线下移,是非常熟悉的,她仔仔细细观察过的手,虎口仍挂着那串白玉菩提,只缺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