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感觉事情要糟。
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法阵隔绝了大部分声音,所以守在外面的人只能偶尔听见一点动静,并不完全清楚这么长时间内具体发生了什么。
神交的两人一个比一个天真单纯,他给的凝神丹只能发挥四个小时的作用,琼华师弟又是禁欲多年初尝滋味,万一没把握好分寸,那修为低微根骨羸弱的外门小弟子就要倒大霉了,说不定真得休养几十上百年。
透过屏风,模模糊糊能瞧见榻上隆起一团人影,身体微微起伏着,气息微弱。
“琼华,我不是说了让你万分小心,千万不……”
掌门疾步走进去,一边忍不住埋怨,一边从袖口往外掏各种灵丹补药。
一抬眼,一道不属于琼华真人的修长身影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卷书匆匆放入储物袋。
他愣了一下,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确认这个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师弟,而是那个想象中已经神识受创衰弱不堪的外门小弟子。
“你,你,你没事?”
贺流虹将景雍的储物袋放在旁边架子上,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过里面的皇叔,摇了摇头:“我没事啊,感觉还挺好的。”
掌门见她确实活蹦乱跳,神色如常,彻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没事,但总比有事好,不用几十年才能来一次、等上几百上千年才能救下琼华,这真的是太好了。
天道还是庇护他们天玄宗的!
但是等他看清床榻上的情形,便笑不出来了,他满以为会安然无恙的小师弟蜷缩在雪白的绒毯之间,背对着他们,气息微弱,身体轻颤。
而床边放着的那根“玉簪”上的青色宝石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提示着他事情确实有些糟糕。
他厚着脸皮找人炼制的“法宝”终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守护住师弟的元阳。
原本道途一片平坦的琼华师弟,先是中了迷情散,眼下连元阳之身也失去……
“罢了,罢了。”他有些无力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企图安慰师弟和自己,“琼华,这事不能怪你,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
贺流虹见师兄弟二人快要聊上了,想要告退,回去消化她攒在丹田内的灵气,再不打坐调息,她感觉丹田就要炸了。
榻上的人依旧不肯转过身来,反倒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往床里侧靠过去。
搭在身上的毯子也悄悄上移,挡住了大半张脸。
掌门定睛一瞧,那染着薄红的脸颊,眼尾未干的泪痕,留有红印的手腕……无一不在揭露昨晚的云雨来得有多凶猛。
最糟糕的是,他稍一探查,就发现了师弟的神识遭到过分消耗,一看就是使用过度。
“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何如此虚弱的人是琼华你?”
他看向唯一的嫌疑人,目光沉沉。
贺流虹轻叹一声,苦恼道:“唉,掌门您有所不知,师叔他忽然情毒发作,我费了半天劲,一共神交五次才将他安抚住。”
掌门吓得立刻站起身来:“五次!?”
贺流虹道:“本来准备一夜七次的,但是……”
她脸上的遗憾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觉得五次太少,她还没能满足于此。
但是她的神交对象太禁不起折腾,她对此感到有些不满。
景离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还打算来七次?贺流虹,你疯了吗?”
就算是化神期,每次神交造成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稳妥起见,最贪图享乐的亡命之徒也会小心谨慎等待休养好了之后,才进行下一次。
一夜五次,谁会像这家伙这么乱来?
贺流虹:“我实在是太想替师门分忧了,掌门,你也不想小师叔几百年都无法提升修为,飞升无望吧?”
景离沉默半响,被说服了。
贺流虹的做法无可厚非,也是出于对师门的忠诚,想要帮宗门尽快度过这次的难关而已。
他端详着这个小弟子,想不明白她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而被称为修真界第一天才的琼华师弟,状态却很不对劲。
不仅是神识上的过度消耗,还有那副略显僵硬窘迫的身体反应。
他追问道:“你是怎么帮你师叔解情毒的,他看起来为何如此……如此……”
他思索半天,不知该怎样形容师弟此刻的状态,才能为师弟保留几分颜面。
师弟看起来实在像是……像是被人糟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