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舒窈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上,右手摸着圆起来的肚子:“好饱呀。”
季时净起身收拾碗筷。
舒窈本想去帮忙,可奈何吃的太饱一动都不想动,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重新躺到椅子上:“阿净,这里过年会放烟花吗?”季时净手上的动作没停:“会。”
舒窈双手垫在脑后,十分惬意,都还没看过古代的烟花呢,今日高低得守个岁。
他们这餐年夜饭吃的晚,刚吃完天就暗了下来,舒窈烧了一大锅洗澡水,这天必须得好好洗个澡,洗掉这一年的霉运,来年一定顺风顺水。她足足用了六桶水,直到把浴桶填满,她才作罢,关好门后,她解开衣带坐了进去,身子沉在热水里,浑身舒畅。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桶里的水开始渐渐变凉,她这才起身开始穿衣服,结果,她发现自己肚兜没拿。
她将矮凳上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这才相信自己真忘带了。舒窈把外衣一件件套在身上,然后打开门,探头探脑的往外面张望,确定没有季时净的身影后,她才拔腿跑进自己的屋子。季时净正在厨房的火堆里烤红薯,他记得她爱吃。估摸着烤得差不多了,他将红薯从火堆里找出来,拍掉上面的灰烬,小心翼翼的放在瓷碗里端出去,出来就看到舒窈屋里灯火通明。他想着她应该是洗好了,便抬脚往她屋子走去。许是刚刚进门着急,舒窈并未将门关好。
季时净也未曾料到,自己竞然会窥见这一幕。雪堆上面盛开了一株红梅,红梅娇艳,他想采颉,捧在手里好好端详。屋里烛火照映,舒窈坐在床边,上身的衣物已然褪去,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上面的水字氤氲未干,附着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摇摇欲坠。她侧着身,微微歪头,将半干的秀发撩到一边,露出优美好看的脖颈,随手拿起一件鹅黄色的肚兜放在身前,将两根细细的带子绕到脖子后打了个结,下面的细带则缠绕在腰间。
季时净只觉得嘴唇干涩,他伸出舌尖润了润,心绪百转千回,苍白的嘴唇此刻也有了丝丝血色,漆黑的瞳孔晦暗不明。舒窈将衣服穿好,觉着屋里有风进来,于是转过身,发现大门开了一条缝。她心下疑惑,难道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好?她没多想,弯腰从床底下拿出钱罐子,取出十两银子放在荷包里。
新年怎么能不给小孩压岁钱呢。
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季时净端着红薯站在厨房门口,她笑盈盈的走过去。他原本垂下的右手立马抬起来放在腹前,宽大的衣袖遮住了隐秘的地方。“阿净,红薯这么快就烤好了?"她伸手去拿,但奈何太烫,她手又缩了回去。
季时净把碗放到旁边的小石墩上:“等凉些再吃。”她“哦"了声,抬头看他,觉得他今日气色好多了,皮肤白里透红:“阿净,趁着天色还没晚,快些去洗澡吧。”
他点头。
舒窈搬过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看着不断飘落的雪花。叮咚~
系统:[经检测,信任值为23%。]
舒窈的红薯差点掉到地上,这惊喜来的也太突然了。她把红薯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继续小口吃着,直到红薯吃完,水房那边还没动静,季时净已经进去很久了,她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站起身,刚想去看一看,就看到水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季时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不过刚刚还红润的小脸,此刻又苍白起来。舒窈觉得他应该是被冷到了。
晚上,他们二人在屋里守岁,舒窈在自己脸上倒饬,想要研究出更好看的妆容,而季时净则在旁边看书,蜡烛都燃了一半了,他还没有翻页。直到她化好妆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他才惊觉似的往后翻了一页。
看着面前小巧精致的荷包,他问:“给我的?”舒窈笑了笑:“在我们那边,一到过年大人都要给小孩压岁钱。”季时净:“小孩?压岁钱?”
舒窈挠了挠头:“你拿着就是。”
他没有收,舒窈佯装生气:“你是嫌少吗?还是看不起我的心意。”听她这么说,季时净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接过,荷包上面绣了一只肥圆的兔子,莫名有些滑稽,这……不会是她自己绣的吧。想到这,他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只兔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舒窈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无比沉重,终于睡了过去。
季时净轻轻托住她的脑袋,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瞧着身侧之人安静的睡颜,他又想到了今日那个画面,呼吸微促。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里已然清明一片。就着烛火,他慢慢看着手里的书,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不知不觉间,他目光又回到了她身上。
深夜,大雪停,烟火至。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