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永这才开口:“招儿你也知道,我家穷,我父母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我……“话说到一半他不接着往下说,而是观察季招的脸色。季招急了,连忙问道:“永郎,你快说,到底怎么了?”葛永像是难以启齿一样,嗫嚅了半天才说:“我身无分文,实在是买不上这么好的料子。”
季招还以为什么事呢,她拔下头上的金簪:“没事,我替永郎出,也算是孝敬未来的公婆。”
葛永嘴角颤抖,显然是想笑但是又不能笑,他有些为难:“招儿,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呢?″
季招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红起来:“我人都是你的了,这些钱又算什么?”
葛永轻轻揽住她:“招儿真好。”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腻歪的话。
舒窈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人选完布料过来排队付钱,舒窈和他们二人中间只隔了三个人,快轮到她的时候,又听到了后面两个人的声音。
葛永:“招儿,那两个人还赖在你家没走吗?”季招语气十分嫌弃:“对呀,不过这些天祖母没有吩咐下人给他们送吃的穿的,估计现在早已经饿死冻死了。”
想了想,她又说:“两个都是扫把星,住在季府我都怕污了宅子。”舒窈听得火冒三丈。
葛永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随后握住季招的手:“那这么说来季府的钱财都是……岳父大人的了?”
季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那肯定的。”葛永对她更加谄媚起来。
舒窈在心里“啧啧"两声,下头的凤凰男。付完钱出来后,她看到街边有小孩子在玩弹弓,心思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她有仇必报,绝不憋屈自己。
于是买了两个糖葫芦换了一个弹弓回来,她捡起地上的散石,躲在拐角处蓄势待发。
等季招和葛永两个人手拉手出来的时候,舒窈拉弓瞄准,一颗圆润的石子“唰”的一下就飞了出去,正中季招小腿,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季招痛呼一声,忍不住弯下腰去。
葛永语气关切:“招儿怎么了?”
她揉着小腿,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玩弹弓的小孩,她指着他们:“永哥,肯定是他们拿弹弓打我。”
“皮孩子。"葛永撸起袖子,作势就要上去恐吓那群小孩。可小孩哥也不是吃素的,看到葛永一脸不善的走过来,纷纷拿起手上的弹弓"眶呕″就是一顿乱射。
葛永猝不及防"吃"了许多石子,不敢再上前半步。小孩们朝他做鬼脸,然后拍拍屁股跑远了。葛永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也只敢放放狠话:“这群兔崽子,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舒窈躲在墙角,笑得肚子疼。
等两人走远了,她才出来。
回到季府侧门,赫然发现季时净在墙那边等她,她笑的灿烂:“阿净。”她把新买的大米、食油递给他。
季时净接过放在地上,他表情淡淡,声音也没什么温度:“把手给我。”舒窈乖乖照做。
季时净瘦削的手紧紧抓着她,两人掌心相碰,他不动声色的摩挲着,温度缠绵,他抿了抿唇,一丝心绪划过心底:“你脚边的墙面有一块凹陷,你踩着它借力。”
舒窈低头,脚一用力,加上季时净的帮助,轻松翻了过来。稳稳落地后,她抱起地上的米和食油,看他:“阿净怎么知道那里有一处凹陷?”
季时净看了她一眼,不做回答,抬起脚快步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什么,回来把舒窈肩膀上的米和食油接了过来。舒窈瞧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笑,果然没白疼这个小孩。临近过年,醉香坊的生意清冷了不少,男人们都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哪还有时间出来寻欢作乐。
舒窈难得清闲,正看着外面发呆,就又看到沈镜桉身披白雪走了进来。这几日她每次来都能看到他。